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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公撫須不語。巫相欽道：&ldo;屬下知曉，蘇大人之秉性，如青竹一般，高風亮節。可官場之中，惟有圓滑，方可保身，只有保全自身，方可為民謀利。保不得自身，又怎可為民?蘇大人可曾知曉，前任張睢張大人為何貶謫?&rdo;蘇公心中驚詫，道：&ldo;聞得因趙家莊大火案及明珠劫案相干。&rdo;巫相欽搖頭道：&ldo;此乃藉口也。張大人為人剛正不阿，自來湖州，極力推行新法，為民謀利，不想一事有利則有弊，那新法雖好，卻傷及諸多商賈大戶之利，那有錢有勢者怎肯善罷甘休，便賄賂朝中權貴，上書誣告誹謗張大人。&rdo;蘇公道：&ldo;那主謀便是朱山月。&rdo;巫相欽道：&ldo;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張大人乃是當朝王丞相之門徒，區區一個絲商朱山月怎有如此能耐?真正之主謀乃是許愨也，朝中暗錘打人者便是御史李定。&rdo;

☆、第七章 死亡真相(5)

蘇公聞聽，大驚失色。巫相欽嘆息道：&ldo;巫某為官多年，混混碌碌，隨波逐塵，旅進旅退，無有作為，深感羞愧。惟可自慰良心者，不曾有一絲傷天害理之行徑。&rdo;蘇公嘆道：&ldo;細細想來，無過便是功，巫大人能如此，亦難能可貴矣。&rdo;巫相欽道：&ldo;湖州百姓幸甚，前任張大人，現任蘇大人，皆是難得之好官。巫某竊以為，湖州百姓已痛失張大人，不可再失蘇大人。故聞得劉氏之案，便急急來見大人，望大人三思。&rdo;蘇公嘆道：&ldo;巫大人莫非讓蘇某就此罷手，任憑他等肆意妄為不成?&rdo;巫相欽嘆道：&ldo;古人云：獨木難支。我大宋朝政如此腐化，任你蘇大人能耐再大，又有何益?小不忍，則亂大謀。任憑他等逍遙去罷，只求保全自身，韜光養晦，方可為黎民百姓謀些實利、辦些實事。&rdo;

蘇公聞聽，感慨萬千，良久，嘆道：&ldo;巫大人之言有如晨鐘暮鼓。委曲求全，雖非上策，卻也是無奈之舉，蘇某深知之。只是蘇某性情孤傲，素不肯與那庸人俗官合汙。孟子云：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為保自身官爵、俸祿、權勢，而不顧江山社稷、蒼生百姓，蘇某於心有愧。太史公雲：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蘇某思量：物外之物，身後之身，勢利紛華，不過過眼煙雲而已，又何必如此在意?&rdo;巫相欽聞聽，嘆道：&ldo;蘇大人霽月光風，非屬下等所能及也。&rdo;說罷，起身告辭，悽然而去。

蘇公終不從巫相欽之言，陳力就列、秉公行事，將那許愨一夥嚴懲。後來，蘇公果然招致御史李定、王珪等人陷害，身陷困境，險遭殺身之禍。蘇公再度貶謫之後，那巫相欽看破官場百態，掛印隱居，長林豐草，不知所向。此是後話，暫且不言。

約莫巳時，門吏引一副將急急而入，見著蘇公，那副將自懷中掏出一封信箋，呈與蘇公。那副將乃是單破虜的心腹，所呈信箋是單破虜親筆密函。蘇公拆開細看：原來單破虜率部夜襲雙龍山，出奇制勝，將雙龍山之賊匪、道士悉數拿下，不曾走脫一人。又自山內洞中搜出假錢數百箱、假銀錠黃金千餘斤，又有各式鑄造器具等等。單破虜連夜提審清直道人及眾頭目，有膽怯怕死者早將許愨招供出來。蘇公大喜，遂令趙虎召集眾都頭、衙役，直奔許愨府中而去。

且說那許愨一早便聞得劉北瑤及眾夥計被官府擒去，大為震驚，急忙令手下暗中通告府衙內線，探聽虛實;又令人急往雙龍山安平觀通風報信。有左右勸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目今風聲看緊，不如即刻出走，往京城求助。許愨不以為然，笑道：&ldo;你等何致慌張如此?想那蘇軾落魄流離來我湖州，不過二三個月，人賤地生，為求功績名聲，不免有些舉措，做些表面文章。&rdo;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