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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匆匆穿上衣服，再也呆不下去了。搖杆只轉了一圈馬達就發動起來了，拉烏爾跳到了方向盤後面坐下，車況很好。那一天，它狀態極佳。沒出故障，也沒爆車胎。只有稀稀落落的幾輛小推車，它們相隔很遠，在通往諾曼第的路上慢慢地爬行著。汽車一陣風似地超過它們，汽車也一下子被塵埃罩住了。在上午將要過完之時，拉烏爾看到了至尊聖母教堂的鐘樓。

&ldo;嘿，我的好維克圖瓦爾怎麼樣?受傷的人怎麼樣啦?&rdo;

他已經走進房間，動作總是那麼敏捷，那麼不遺餘力，受著要急於瞭解一切的心情驅使，他恨不得馬上就開始。

&ldo;噓!&rdo;布律諾低聲說，&ldo;他正在睡覺。&rdo;

&ldo;他說話了嗎?&rdo;

&ldo;還沒有。&rdo;

&ldo;燒傷的傷勢如何?&rdo;

&ldo;正在好轉。&rdo;

&ldo;好啦，懶鬼，向我報告吧。要逼你才肯說話……地方上的人都怎麼說?&rdo;

&ldo;沒聽到。只是《特魯維爾回聲報》上有幾行報導。人們認為老頭兒，貝納丹老爹，他們這麼稱呼他，暫時離家外逃了，因為他得了記憶缺乏症。&rdo;

拉烏爾抓住布律諾的手腕。

&ldo;不是這些話……&rdo;他說，&ldo;尤其不是……該死，你是不相信迷信的!……然後呢?……沒有人談及城堡、談到那裡的人都睡著了嗎?&rdo;

布律諾搖了搖頭。

&ldo;媽的!&rdo;拉烏爾說，&ldo;沒有一個人發覺嗎……&rdo;

&ldo;憲兵們為老頭兒來了一趟。&rdo;布律諾接著說道，&ldo;人們在小旅館裡這麼說。我在不顯眼的地方走了走，像一個漫不經心的遊客。但是這個地方，人們對外來人普遍不信任。&rdo;

&ldo;繼續說下去。&rdo;拉烏爾低聲說道，&ldo;你隨便說一點什麼。&rdo;

他注視著老貝納丹。他剛才驚奇地看到他的眼皮在抖動。這個老人已經醒了;他在聽著，拉烏爾識破了受傷者的把戲，他知道貝納丹不會那麼輕易地依從的。他被從城堡裡擄出來，看到的到處都是敵人。在恢復體力的同時，他始終保持沉默，以此自衛，不與任何人交談，保持著諾曼第農民所特有的那種固執。

&ldo;夠了，布律諾。隨它去吧。&rdo;

拉烏爾坐到桌邊，以一種出乎意料的溫柔，把手放到了老頭兒的肩上。

&ldo;好啦!現在該睜開眼睛啦，老伯。拉烏爾&iddot;達皮尼亞克，你認識嗎?……這個偉大的心靈冒著生命危險把你救了出來……可是他完全可以不救你……直到現在，我做好了應付最緊急情況的準備。我把你庇護起來。我還給你配備了一名醫生和一名護士……所以，現在你應該幫助我。&rdo;

老好人的灰眼睛半遮在耷拉下來的眼瞼後面，觀察著俯身看著他的陌生人，他感到了像家長一樣的權威。

&ldo;您應該幫助我。&rdo;拉烏爾繼續說道，&ldo;我所說的這些，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你自己。你好好想一想，暗道裡的三位小朋友並不是無所事事的。&rdo;

他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