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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亭中坐定,光波翼問道:&ldo;那位墨深先生可是這紀園的主人?&rdo;
方幹道:&ldo;不錯,墨深兄姓紀名寬,字墨深,乃是老朽多年至交好友,與我常在一處飲酒論詩,日常亦對老朽多有接濟。書房中那首《詹碏山居》,便是昔年老朽借住在墨深兄山中別院時所作。只可惜天不假年,三年前,墨深兄過世時剛過知命之年。&rdo;
&ldo;南山姑娘可是墨深先生之女?&rdo;光波翼又問道。
方幹搖搖頭道:&ldo;墨深兄夫人早逝,只有一女喚作&l;蓂莢&r;,年方十七歲,南山是她的貼身丫頭,自幼與蓂莢一同長大。蓂莢這孩子自小身子便弱,在她七歲那年,小南山進了紀家,墨深兄為討個吉瑞,便為小丫頭取名南山,欲令愛女壽比南山。誰曾想墨深兄他自己……&rdo;
方乾站起身,憑欄遠眺,半晌續道:&ldo;蓂莢這孩子也當真命苦,幼年喪母,少年喪父,如今竟成了孤伶之人。墨深兄留下偌大家業,如今全靠蓂莢一人打理。我這老頭子也幫不上什麼忙,只有時而過來看看她罷了。幸好南山這丫頭活潑頑皮,常能哄逗蓂莢開心,兩人相依為命,姐妹相稱,倒成了彼此唯一的親人。&rdo;
光波翼嘆道:&ldo;想不到蓂莢姑娘的身世倒與在下相仿。先生,晚生正好有一事相詢。&rdo;
&ldo;哦?&rdo;方幹轉過身來,說道,&ldo;但問無妨。&rdo;
光波翼也站起身,走到方幹身邊,說道:&ldo;晚生曾對先生說過,我自幼父母雙亡,卻對自己身世不甚了了,只聽義父說過,若要弄清晚生的身世,須得找到一戶複姓百典的人家。十幾年前,有人曾在杭州西湖畔見過一位名叫&l;百典闊&r;的人,先生乃江南名士,結交頗廣,不知先生可否識得此人?&rdo;
方幹漠然搖了搖頭,道:&ldo;百典?老朽孤陋,從未聞說有此一姓,遑論相識。小友除了知曉此人名字,可否知道他年紀、出身,家住何方,有何行業?老朽或可拜託官府友人代為查訪。&rdo;
光波翼與方幹交往兩日,知他為人率真,此前也素聞方幹有直名,今見方幹如此說,知他必不會刻意隱瞞,便也搖搖頭,又道:&ldo;晚生不知。那位見過百典闊的人,只說當時百典闊似乎是與先生一同在西湖畔上一處茶鋪中吃茶,或許那位百典闊並未以真名示人,先生可曾記得當年與什麼人一同在西湖畔吃茶嗎?&rdo;
方幹皺眉道:&ldo;十幾年前,老朽遊於蘇杭二州,曾與無數文人詩客在湖畔飲酒品茶,其中多是一面之緣而已,大多連姓名都記不得了,不過這百典一姓,必定不曾聽說過。&rdo;
光波翼苦笑一聲道:&ldo;上蒼弄人,晚生的身世之謎或許千古難解了,想來我還不如那位蓂莢姑娘。&rdo;
方幹長嘆一口氣,笑道:&ldo;嘿!不說這些個傷心事了,免得一會兒吃悶酒。&rdo;
光波翼應道:&ldo;好,咱們便說些痛快的。&rdo;二人遂又落座,談起詩中妙意、文外趣事,不覺相對開懷暢笑。
不大工夫,南山帶著幾個丫鬟、小童,將酒菜擺上亭中的圓桌。
南山見二人談笑風生,湊過來道:&ldo;兩位先生說些什麼趣事?怎麼不等我一同聽聽?&rdo;
方乾笑道:&ldo;我們聊的這些,合在一處也不及小南山一個有趣,你還擔心錯過什麼?&rdo;
南山努嘴道:&ldo;那也不成,你們不等我,便要罰酒三杯。&rdo;說罷倒了三杯酒,讓方幹先吃。
方幹故作畏懼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