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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煜的身軀微微一顫,抑制著自己的情緒說:“您這樣做,只會使更多的人為救您而無辜枉死。”
許寒芳心裡咯噔一下,知道他所言不差。都是該死的嬴政!都是因為他!一股怒氣陡然從胸中升起,咬牙犟道:“那我不管,別人的死和我無關!以後誰的死都和我無關!我再也不管別人,我要為自己活著!”她說完這幾句話卻覺得心在顫抖,渾身在顫抖。
秦煜像個木偶一樣站著,一動不動,目光無力地看著地面。
許寒芳咬著嘴唇看了看月光下面色蒼白的秦煜,抬腿就走。
秦煜抬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有力的大手緊緊攥住了她的手臂。
許寒芳被這力道拽的猛地轉會了身,怒道:“你幹什麼?”
“您不能走!”這幾個字幾乎是從秦煜嘴裡一字一字嘣出來。
許寒芳用手去掰她的大手:“我不管,我就要走!——你放手,好疼哦!”他的大手握得她手腕骨快要斷裂,疼得她眼淚快流了下來。
秦煜目光閃爍地望著她,緩緩鬆開了手。
許寒芳咬咬牙轉身就走。
“我奉大王令護送您回去!”身後傳來他渾厚的聲音:“如果您真要走,請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許寒芳聞言氣不打一處來,憤怒地轉回頭望向秦煜,卻猛地渾身一震。
月光下,秦煜單膝跪在地上,雙手高高舉起自己的佩劍,低垂著頭。
“你!”許寒芳心裡一痛,眼淚順著粉腮流下:“你這是幹什麼?”
秦煜高舉著長劍機械地說:“我的責任就是保護您的安全,如果不能護得您周全,就是死罪。”
許寒芳愣愣地看著秦煜,半晌氣得一跺腳飛奔著回了營帳,舉起几案上書簡一卷一卷狠狠地扔在地上,發洩胸中的鬱悶和壓抑。
帳外,秦煜緩緩站起身,怔怔看著營帳,一動不動,像一尊銅鑄的神像。
天亮後,許寒芳在幾千名秦軍的護送下緩緩往曲沃城進發。她現在的感覺和被趙軍俘虜時的押解差不多。
她掀開車簾向外看看,朝陽在空氣中對映交織出五光十色的幻彩。幻彩中的秦煜和士兵顯得那樣的不真實。可是他們卻實實在在地存在。
許寒芳微嘆一口氣,索然縮回身子,坐在馬車裡,獨想心事。
一路上,許寒芳不論是吃飯、中途休息始終都沒有說一句話。秦煜隨侍在一邊,多次欲言又止。
炎熱的天氣使大家揮汗如雨,車馬行駛的也很慢。
許寒芳更是磨磨蹭蹭不願意往前走。
或許我還沒走多遠,王翦就會送來浩然的訊息?她坐在一條小河邊的大石頭上休息,接過秦煜呈上來的鹿皮水袋,喝了幾口水,望著歡快流淌的小河水出神。
她彎腰拾起一塊溜圓的鵝卵石,拿在手裡把玩著。我曾經也是一個有稜有角的人,可是這麼多年過去,是否也讓人生的風波和無奈磨去了稜角?變得似這塊鵝卵石一樣溜圓光滑?
她嘲諷的一笑,揚手用力把石頭扔進小河裡。鵝卵石“咚”的一聲被拋進河裡,沉溺於水底。
秦煜立在身後也望著河面發呆。片刻,他揚起臉向遠處眺望。看到一隊秦軍浩浩蕩蕩行了過來。這應該是大王派出的迎接隊伍吧?不由又看向許寒芳。
許寒芳似未察覺。
待隊伍行近秦煜一看,果然不錯,最前面就是許寒芳專用的豪華馬車,躬身低聲道:“娘娘,大王的迎接隊伍來了。”
許寒芳驀然回頭看到馬車心裡一緊,手不覺摸了摸腰上嬴政的那片竹簡。
馬車行到近前,秦煜這才看清駕車的正是趙高。
趙高進到臨時營地,看到許寒芳忙跳下馬車,一溜小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