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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森打斷他:
&ldo;米爾頓現在在哪?&rdo;
&ldo;死了。&rdo;
&ldo;老死?&rdo;
&ldo;自殺。&rdo;
曹雲山淡淡地說:
&ldo;人們說,他磨一根塑膠牙刷磨了五年,最後用一塊石頭,把牙刷柄親手釘進了自己的動脈。&rdo;
……
李文森垂下眼眸。
她纖細的手指,慢慢撫過列印紙上淡得幾乎看不清的簽名:
&ldo;可你還沒有告訴我,的副所長和喬伊向我告白,這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rdo;
‐‐千絲萬縷的關係。
曹雲山喝了一口可樂,忽然站起來,走到冰箱邊,從冰箱底層的豬肉裡抽出一層用薄膜包好的檔案來。
&ldo;大記事表。&rdo;
他把檔案取出來:
&ldo;從檔案館一個廢棄的小箱子裡找到的,原件有一千多頁,這是我精簡過的部分,旁邊的批註是線索。我用排除法篩選了所有可能是副所長的人‐‐套用一句福爾摩斯的話,除去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便再不可能,也是答案。&rdo;
風把窗簾掀起。
冰涼的月色水一樣流淌過窗格,李文森看著他地把檔案一張一張地鋪在茶几上,輕聲說:
&ldo;所以你的答案?&rdo;
&ldo;你猜得沒錯。&rdo;
他抬起頭,與她如出一轍的東方眼睛,在夜色裡漆黑如深潭:
&ldo;我的答案,是喬伊。&rdo;
……
門在她身後&ldo;吱呀&rdo;一聲關上。
夜已靜很深了,她和曹雲山談了足足三個小時,談到她再不走就要錯過十二點的門禁,才起身離開。
山間小路一直延伸向不可知的地方。深綠色的枝葉裡藏著一枚一枚的愛迪生小燈泡,遠遠望去,墨黑色的山野上如點綴繁星,一顆一顆地閃爍著,從廣袤無垠的銀河上垂落下來。
李文森慢慢地走在山路上。
光是暖黃色的,星空是黛藍色的。
這種色調像極了梵谷的《室外》,弗洛姆廣場一角僻靜的咖啡廳。他繪製的夜晚不用一點黑色,整幅畫面都是大筆的藍和黃。拉長的人,扭曲的光。星空像圓盤,散客像門徒,而服務生頭頂著光圈和十字架,如同基督。
……
山路曲曲折折,七拐八彎,山巒一望無際,比人生更長。
松濤聲如海浪,一陣一陣傳入耳畔,李文森站在曠野間,在一個距離曹雲山公寓不遠的彎道處,停下了腳步。
……
她要回去哪裡?
西路公寓五號是一個無底洞。他拿走了她的床,拿走了她的房間,拿走了她的信用卡,還拿走了她的沙發。
她此刻才發現,在西路公寓五號,她除了喬伊身邊,哪裡都不能去。
如果她現在轉身,還能找一個沒有喬伊的小旅館,沒有喬伊的肯德基餐廳,或隨便哪個天橋底,就這樣將就一個晚上,只要能逃走就行。
……
愛情啊。
虛虛實實,真真假假。是一個詛咒。
所以,逃走吧,逃走吧。
就逃一個晚上,世界又不會停止旋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