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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含幽拉著辰絮的手,絮絮叨叨地說著昔年同門學藝的事。一樁樁,一件件,似乎永遠都說不完。
天色開始發白的時候,塵心終於帶回了解藥,和解藥一同帶來的,還有一封信。
&ldo;公主,封國人堅持要您先看信。&rdo;
景含幽拆開信,映入眼簾的字跡並不陌生,是師出同門的封國天璣公主陸凌嵐寫的。陸凌嵐信上寫得十分清楚,言道自己是收到飛葉津書院掌院的訊息才得知辰絮中了幽曇香。此香產於封國邊境小城,甚少有人知道。陸凌嵐很清楚送來解藥會讓景含幽懷疑陸凌寒,但是掌院命令不得不從,還有和辰絮的同門之情也不得不顧,所以在此請求景含幽答應放過陸凌寒。信中並沒有什麼威脅的話,言辭懇切。景含幽看完之後忍不住搖頭,無論如何,救辰絮是當務之急。至於陸凌寒,還是等辰絮醒來後自己決定吧。
解藥餵下去,很快就有了效果。昏迷了六天的辰絮終於睜開了眼睛。
&ldo;辰絮!&rdo;景含幽激動得紅了眼眶。
辰絮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示意景含幽自己沒事。她這會兒才發現自己的身體虛弱得太厲害,完全沒有一絲力氣。景含幽讓人端了一碗燕窩粥過來,小心地餵她喝了幾口。
&ldo;感覺怎麼樣?&rdo;
辰絮輕輕搖頭。伸出愈發瘦弱的手拉著景含幽的手,張開嘴,雖然發不出半點聲音,但是僅憑口型,景含幽還是知道了她要說的話。&ldo;我想你。&rdo;景含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劫後餘生的後怕讓她抱緊了辰絮,生怕一鬆手懷裡的人就會如輕煙一般消散了。
一旁的泠音和琳琅看得心驚膽顫。郡主身子這麼弱,哪經得起柔嘉公主的擁抱。果然,辰絮開始咳嗽。清醒過來的景含幽急忙鬆開她,幫她拍背順氣。
辰絮咳得很厲害,直到一口鮮血噴出,才止了咳。
景含幽眼睛都紅了,剛要張嘴,被辰絮抬手封了口。一句話硬生生被堵在了嘴裡。
&ldo;這口血吐出來,我好過了很多。你不用擔心。&rdo;聲音雖然微弱,卻是真實可聞的。只是她的身體到底虛弱,這句話說完,直接倒在了景含幽懷裡,不住地喘息著。
&ldo;好,沒事就好。&rdo;景含幽輕輕環住她,示意泠音和琳琅收拾了地上的血跡。又點了檀香驅散空氣中的血腥味。兩人忙活完,都識趣地退下了。
&ldo;我究竟怎麼了?&rdo;辰絮輕聲問。
景含幽本想等她身子好些再說這件事,這會兒見她說起,就簡單地說了情況。&ldo;陸凌嵐要保她姐姐一命,我急著救你,少不得要答應她。說到底,還是多虧了師父的面子。&rdo;
辰絮虛弱一笑,&ldo;你還是擔心一下以後怎麼見師父吧。她的面子可不是那麼好動用的。&rdo;
景含幽低頭在她額頭烙下一吻,&ldo;為了你,師父怎麼罰我我都認了。&rdo;
辰絮的手搭在景含幽的手上,似乎想要握住,卻突然脫力地垂了下去。景含幽主動拉起她的手握在自己手裡。
&ldo;有我這個師姐在,總還能替你擋一擋師父的怒火。&rdo;辰絮說完這話,頭一沉,又昏迷過去。
景含幽吃驚不小,好在這次辰絮氣息均勻,如同睡著一般。門外塵心進來稟告,陳太醫已經到了。
早在辰絮甦醒的時候,景含幽就命人去請陳太醫,這會兒來得正是時候。陳太醫探了辰絮的脈象後,說辰絮體內的毒已解,只是身子過於虛弱需要休息而已,只要安心靜養便可。陳太醫走後,塵心好說歹說磨著景含幽也去休息了。這一夜,是辰絮中毒後最為平靜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