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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按最壞的可能，這事還該與從始至終都安靜得反常的顧長青有關。

想起那個總是一副深沉似海的樣子，名義上是她的父親，卻從來沒有給過她半分關愛的男人，顧流觴不禁皺了皺眉頭。

&ldo;你覺得呢?&rdo;顧流觴過分平靜的反應，讓沈離央心中的怒火更盛。&ldo;要不是你那位未婚夫演了一場千里尋妻的好戲，我還不知道和我日夜相對的，竟然是太尉府上的小姐!&rdo;

太尉顧長青如今總攬朝政，她的三哥顧文澤又是朝廷平叛大軍元帥。無論如何，同義軍都是水火不容的關係。

顧流觴聽了卻有些動容，&ldo;清哥哥?你把他怎麼了?&rdo;

沈離央因她這著急的神色和脫口而出的稱謂，心裡一陣酸澀，冷笑道：&ldo;呵，是清哥哥，還是情哥哥?&rdo;

顧流觴也知道自己情急之下問得不妥，默默不語。

沈離央看著她，淡淡說：&ldo;我把他殺了。&rdo;

&ldo;你……&rdo;顧流觴擔心餘清的安危，可更擔心沈離央一時衝動做什麼傻事‐‐在尊卑有序等級森嚴的韶國，貴族的尊嚴不容侵犯，如果真那樣做了，必定會引發朝廷不顧一切的報復。

&ldo;怎麼，傷心了?&rdo;沈離央捏著顧流觴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直視自己。&ldo;我說過，我最討厭別人欺瞞於我。我那麼相信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rdo;

沈離央這樣說，倒讓顧流觴回過神來。她一貫是最顧全大局的，單單是為了大哥崔廣勝，也不會為了一時意氣而對餘清怎樣。

顧流觴勉強扯出一絲苦笑。

&ldo;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我是顧長青的女兒，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rdo;

沈離央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手上也加了幾分力道，憤然道：&ldo;那你又為什麼要來招惹我?&rdo;

顧流觴還是不說話。

她知道現在的沈離央就像一隻受傷的刺蝟，只想把渾身的刺都豎起來，無論怎麼解釋也只會更加激怒她。

此時沈離央固然是氣急交加，顧流觴心裡又幾曾好受?再多的溫情脈脈，再多的掏心掏肺，原來只需別人的幾句話，一個身份而已，就足夠讓這些都化為烏有。

沈離央的手發著抖，直等到顧流觴眉頭緊皺臉色發白之時，才驚覺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險些將她的下頜骨捏碎。

她放開手，退後了幾步，低頭道：&ldo;我發覺，自己好像不認識你了。你到底是誰，我的軍師?還是顧賊的女兒，別人的未婚妻?&rdo;

顧流觴忍著痛，心中也是一陣針扎般的刺疼。

&ldo;我與他的婚約，只是權宜之計。除了身份以外，再沒有半點隱瞞於你的。&rdo;

當初顧長青只給了她兩個選擇，一個是入宮，侍奉那個荒淫無道，年紀足以當她父親的男人。另一個就是和國公府結親。若是選擇前者，也許現在她已經死在深宮內院裡。選擇後者，至少還能夠拖延到現在。

而現在，顧長青把餘清派來，意思已經很明顯‐‐她出京後做的這些事，他不是不知道，也不是管不了，而只是像看著小孩子鬧騰一樣由著她去。

他是在提醒她，讓她要記住自己是誰，應該要做什麼。提醒她無論去到多遠，她都是顧家的女兒，他顧長青手中的……一隻提線木偶。

沈離央哪裡知道這些苦衷。她本是個驕傲的人，可是餘清的出現，卻恰好刺傷了她內心深處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