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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人似是一下子噎住了，半天才道：&ldo;那你為何不殺我？&rdo;

他的聲音有點像是過去的一點紅，帶著冷酷的味道，而此時又多了一些氣急敗壞的嘶啞。

一點紅道：&ldo;我不再殺人了。&rdo;

灰衣人突然咯咯笑道：&ldo;你要洗手不幹？你至少也該砍掉我這隻手，不然我遲早會超越你！&rdo;

一點紅漠然望著他，道：&ldo;那樣你回去就會死，比我死得更快。&rdo;

灰衣人的目光頓時變得狠毒而扭曲，嘶聲道：&ldo;我不像你！我並不怕死！&rdo;

一點紅道：&ldo;我也不怕。但我會怕別人失望，和傷心。&rdo;

灰衣人冷笑道：&ldo;你在說什麼夢話？有人會為你的死失望和傷心嗎？&rdo;

一點紅雖然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就是回答。他輪流望了一陣仍然擋在他身前的楚留香和花滿樓，最後轉頭凝視著曲無容。

&ldo;他們就是會為我失望和傷心的人。為了他們，我也不能死。&rdo;

曲無容從他的眼睛裡看懂了這句話，就更加用力地抱住了他的手臂。

楚留香卻摸了摸鼻子，望著那個說話的灰衣人道：&ldo;你恨他？他擋了你的路？&rdo;

灰衣人僵了一下，才道：&ldo;一年前，我出劍就已比他更快。只因他是中原一點紅，他的名氣比我大，所以我只能排在他後面！&rdo;

楚留香目光閃了閃，道：&ldo;可他還是能殺你。&rdo;

灰衣人又頓住了，過了一陣，終於恨恨道：&ldo;再也不能了！他現在連劍都拿不起來，能殺他的人是我！&rdo;

楚留香笑道：&ldo;恐怕還是不能。&rdo;

這一句話共有六個字，第六個字剛剛吐出，他的人突然消失不見了。

兩個灰衣人都吃了一驚，卻聽到楚留香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從身邊傳來。

&ldo;想要殺一點紅，就先過了我這一關！&rdo;

然而他們連楚留香的人影都看不到，只能感覺到一陣陣的清風從耳邊、頸邊掠過。

說話的灰衣人立刻閉上了嘴，和另一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已知道，眼前的人將是一個勁敵。

雙劍齊出！

那灰衣人雖然話很多，但並不假。兩個人的劍都很快，快得令人來不及眨眼。

而且這兩劍是從不同位置、朝著不同方向刺出，就像剎那間在空中織起了一道網。

只有十字的網，卻已攔住了一切可能經過這部分空間的東西。如果有人撞上去，身體立刻就會被分成幾塊。

楚留香的身影出現在六尺之外，晃了晃又消失了。

兩個灰衣人的劍再次交錯刺出。

這一次，他們沒有再停手，而是這樣繼續地輪流出著招。劍光密密層層，像是編織起一個大的籠子，要將那轉瞬即逝的身影罩在籠中。

&ldo;嗤&rdo;的一聲，一片小小的碎布飄落到地上，竟是楚留香的衣角被劍風削了下來。

這兩個灰衣人的劍法合璧，也許還不及一點紅的快劍狠辣，但每一劍都充滿著默契，配合得天衣無fèng。這顯然是被精心訓練過的結果。

在兩人的劍光中，楚留香的身影似也漸漸顯現。他的身形已被雙劍逼得慢了下來，但他仍沒有找到可以出手的機會。

劍光仍然源源不斷。

一點紅蹙緊了眉頭，曲無容也將手指捏得發白，但他們都知道，此刻已沒有他們上前相助的餘地。只因他們也看不出這一套劍法的破綻，貿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