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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江承坐在戲園子裡的觀眾席裡,正襟危坐地看戲臺上的彩排。
彩排也就無所謂後臺,演員就在戲臺旁邊擺弄容裝,顧聲下來之後在旁邊看了一會兒,才收拾東西準備走。
江承走過去,順勢接過他手裡的提箱,將一把瀛州特產之一的油紙傘撐開,一起走進戲院外的驕陽裡。
顧聲一開始不適應,不巧的是那陣子‐‐六七月份,正值江南的梅雨季,成天連綿陰雨。梅雨時節戲班是不放假的,顧聲一個人在瀛州,生活用品不齊備,雨天出門帶東西還得打傘,十分不便,江承見縫插針趁虛而入,顧聲嚴正拒絕無效後只能默許,只是並不樂於接受。
七月初好不容易有放晴的勢頭,偏又趕上颱風過境,持續大量降水,戲班倒是暫停了,奈何瀛州整體地勢低,又是水鄉,一暴雨河水暴漲,顧聲那一帶的院子淹得葫蘆瓢與小板凳齊飛,屋簷和牆縫漏水,饒是顧聲那之前因為江承的緣故加固過也不頂事,夜裡大風一刮瓦片跟海浪似的波動。
顧聲對居家這些東西實不在行,江承冒著大雨強行爬房頂要替他修屋頂,其精神之堅決簡直九死不悔,那男人頂著件黑色的雨衣扛著兩根竹竿加固屋簷,暴雨如注中朝他嚷:&ldo;嘿!你快進去!我這馬上就收工,當年上房揭瓦的事也算沒白乾……你快進去啊!淋壞了怎麼辦?&rdo;
顧聲打著把傘站在下面,心說外面下大雨裡面下小雨,進去也沒用。狂風吹得傘跟要散架似的,他仰頭看了江承好一會兒,把江承看得真急了要下來趕他,才慢吞吞地走回裡面。
他在下面拿了幾個盆接水,趟著屋裡漫到腳踝的水走到廚房,倒了杯溫水出來喝,這會功夫那水還真不滴了,男人&ldo;咚&rdo;一聲從梯子上翻身跳下來,甩了把臉上的水就要走。
顧聲拉了他一下。
江承猝不及防,詫異地回過頭。顧聲跟碰了什麼髒東西似的立刻放開他甩了甩手,沒等江承暗自傷神,見他把手裡那杯水遞了過來,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接著。
儘管他神色相當傲慢,宛如地主老爺給一年幹到頭的長工賞錢,但江承非常懂得滿足,簡直有些受寵若驚,一驚訝就有點控制不住舌頭:&ldo;我不用!我……我在上面已經喝飽了。&rdo;
顧聲的表情難以形容,江承後來想起來,覺得那意味大概接近於憐憫。
當然江承在懊惱與悔恨交加之際搶過杯子把水喝乾淨了,顧聲語氣算不上熱情也似乎並不牴觸,跟他說:&ldo;雨太大了,我留你一晚。&rdo;
江承驚得杯子都拿不住:&ldo;哈?&rdo;
&ldo;那邊睡客房,自己收拾一下。&rdo;顧聲示意了一下旁邊的房間,頓了頓,貌似有些困惑地嘀咕了一聲:&ldo;嘖,你怎麼……總能弄得好像我欠了你什麼似的……&rdo;
江承那時真有點懷疑顧聲的確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畢竟一個普通朋友,譬如換成楊憲這樣和他毫無過節的人,如果下雨天又是幫你拎重物打傘,又是颱風天冒著暴雨修房頂,完了還負責通排水管道收拾屋子,幾乎所有人都會心存感激。
只是江承不算,江承做這些只能說對得起良心,有點舉手之勞的意思,其實也沒有憑這點小事感動顧聲的想法,所以江承疑惑了一下,也沒多想,顧聲不那麼怕他了也算一點微不足道的進展,‐‐雖然他晚上還是鎖了門,聽聲音門背後應該還有個衣櫥頂著。
江承額頭抵著門站了一會兒,拎起掃帚勤勤懇懇篩起屋裡的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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