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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就是說,此刻襲向他的駐地的民兵團,就是沖他來的!
對他深惡痛疾的人這麼多,誰下定了決心、聯合南匪誓要將他就地處決?
醒來時顧聲就不在身邊,那他現在在哪裡?
那種令人心神俱滅的可能性席捲了江承的整個心臟,像一隻無形的手毫不留情地揉搓,他目眥欲裂,眼角幾欲滴血,炮聲掠過他的身側,戰馬如同本能般左衝右突,而男人渾然不察。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他就真的這麼天真,相信江續,相信跟著那些南方人,就能真正的&ldo;革命&rdo;,逃離他的身邊嗎?
炮火揚起的煙塵逐漸散去,迷霧裡的雄兵與那個人的輪廓變得清晰。當年輕人清癯峭拔的身影浮現在他的視線中央時,江承的大腦一片空白,好像整片大地在這一刻傾覆過來,萬物失去了他原來的顏色。
一匹栗色黑鬃半血馬從裝甲車後踱了出來,刷得鋥亮的腳蹬上踏著泛起墨綠色的漆皮軍靴,深色褲管仔細攏進幫裡,一身深灰獵裝的青年跨坐馬鞍上,疾風鼓起連扣的衣襟,露出裡頭一截埋著象牙領撐的襯衫衣領,年輕人微微朝側下偏過臉,身姿板正挺拔,白皙清朗的面容透著些許涼薄的貴氣。
他這麼騎坐馬上,目光不經意似的下瞥,竟至於讓江承霎那混淆了他的身份,彷彿被抽去了魂魄,怔愣地呆立在了原地。
一時間一切猜疑、掙扎、焦灼與自欺欺人,所有關於過去美好的幻想和期待,全部都如退潮般向後退去,逐漸裸露出令人心驚膽寒的刻骨真相來。
不受控制般的,江承露出了一個極其哀傷的、哭笑難辨的神色。
他輕聲說:&ldo;顧聲,你這麼大張旗鼓的,就是為了設計我?&rdo;
顧聲隔著五六米,淡淡地注視著他,目光平靜無波:
&ldo;是啊。&rdo;
江承似乎早已料到結果,引馬上前了半步,見顧聲果然要後退,視線向他的身後飛快地一掠,抬眼看向他:&ldo;你……確定要跟他們走?&rdo;
他說的&ldo;他們&rdo;,是指顧聲身後和兩側全副武裝的起義軍,顯然顧聲此刻出現在這裡並不是一個意外,甚至可以說是早有計劃精心準備‐‐顧聲早在他察覺之前就已經勾結了起義軍,並利用自己為他們拖延了半天的時間,而現在,他只要一拉韁繩一夾馬肚子,掉頭就可以永遠擺脫江承的控制,轉而投入他渴望多時的自由中去。
江承被起義軍全然包圍,步|槍的槍口指向了他全身最致命的部位,而他不為所動,目光裡沉著閃爍莫辨的東西,向他心愛的情人發出疑問:
&ldo;顧聲,你親口告訴我,你真的要和他走?&rdo;
&ldo;真的。&rdo;顧聲側頭向身後瞥了一眼,潔白的脖頸勾畫出昳麗的輪廓,那是令江承心旌動盪的弧度,此刻正向著另一個人的方向。
那就是江續。
那個男人,背叛了家族,背叛了他生來所有的高高在上的權勢,義無反顧地投向了無產階級革命鬥爭,此刻正著革命黨人的統配軍裝,正在幾十米開外,遙遙像這個方向揮動了一下手中的配槍。
江承看到顧聲也輕輕揮動了手中的左輪。
江承的眼睛乾澀得像是凝結成塊,他聽到自己的喉音震顫,最後一遍地問道:&ldo;你……真的要跟他走?&rdo;
這一次,沒等顧聲再作回答,他朝天鳴槍,對面立刻傳來兩槍呼應,而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隨即奔湧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