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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嗯，睡覺吧。&rdo;

莫霜關掉了檯燈，無比自然地靠過來。

卓微瀾沒有計較，盯著天花板發愣，腦袋裡的思緒如同伍小蔓編出來的繩結一樣解不開。不久後，她感覺腰痠，輕輕扒拉開莫霜的手想翻個身，指尖剛碰著，就聽到耳畔響起一句，&ldo;沒睡著？&rdo;

&ldo;嗬！&rdo;卓微瀾被嚇了一跳，&ldo;你也沒睡啊。&rdo;

&ldo;睡不著。&rdo;莫霜等她翻好身，又纏上來抱緊了。

卓微瀾揉了揉莫霜的頭髮，&ldo;你這麼抱怎麼睡？&rdo;

&ldo;不睡了？&rdo;

&ldo;我明天要上班。&rdo;

&ldo;唉。&rdo;莫霜不滿地嘟囔，&ldo;你怎麼總是要上班。&rdo;

卓微瀾想到自己小時候也是這麼跟爸爸抱怨的，撲哧一笑，&ldo;你怎麼像個小孩子一樣。&rdo;

莫霜不要臉地貼得更緊，&ldo;微瀾哄哄我嘛。&rdo;

&ldo;哄什麼哄啊……&rdo;卓微瀾感到莫霜的手動來動去要讓被子漏風了，沒好氣推開，&ldo;安靜點！現在很晚了，躺好了閉眼睛睡覺。&rdo;

莫霜乖乖躺回去，&ldo;真的不哄我嗎？&rdo;

卓微瀾受不住軟乎乎的哀求，撐起身子給莫霜捻被角，一下下地拍著，&ldo;這樣哄？&rdo;

&ldo;唱個歌？&rdo;

卓微瀾又習慣性地唱了莫媽媽教的搖籃曲，哼了兩聲意識到不對，迅速停下。

&ldo;就這首吧。&rdo;莫霜說。

借著房間裡微弱的光，卓微瀾看到莫霜閉了眼睛，遲疑一下，接了之前戛然而止的旋律繼續唱。不知是累了還是認真了，她的聲音顫抖變了調，好幾次卡殼，都是莫霜輕聲提醒才能繼續。

短短的搖籃曲，她唱得筋疲力盡，緩緩躺下來，睡在莫霜身側凝視那一張平靜的側臉。

卓微瀾正好看到了隱隱的淚光。

&ldo;老婆。&rdo;車禍以後，她第一次用了這個稱呼，捏了個甜膩過頭的嗓音喚著，伸手抱住莫霜，一向前正好吻在了淚痕上。

莫霜應得很快，&ldo;哎。&rdo;

卓微瀾點了點莫霜笑起來的唇角，&ldo;偷著樂算怎麼回事啊。&rdo;

莫霜睜眼轉身，直勾勾盯她，&ldo;明著樂。&rdo;

&ldo;哼。&rdo;卓微瀾捏著莫霜的臉頰，嗔怨了句，&ldo;白哄了，又睜開眼睛了。&rdo;

莫霜閉上眼睛，&ldo;沒有，睡著了。&rdo;

嗓音儘量地放輕，掩飾了一些哭腔，半邊臉埋在枕頭了，落下的眼淚轉眼消失。

可是，卓微瀾太熟悉莫霜了。

她沒戳穿，挪了挪身子伸手緊緊擁抱。

莫霜懂了，不再偽裝了，埋在她懷裡低聲啜泣。

卓微瀾不知道莫霜哭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只清楚地記得早晨第一個鬧鐘按時響起的瞬間，自己睜開了眼睛，摸到床頭的手機迅速劃掉提醒。

然後，她沒有了睡意，轉頭看仍在睡覺的莫霜。

卓微瀾小心掀開了被子，然後發現自己只穿了內衣，而昨晚被眼淚打濕的睡袍皺巴巴縮在地上。她嘴角一抽，伸手撈起睡袍草草套上，重新把被子給莫霜裹好，躡手躡腳往衣帽間走。

她換好衣服去洗漱，剛要洗臉，聽到房間傳來莫霜驚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