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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擊痛處——第2。5隻眼看當代軍校生活》（十六）

十六

一件事情發生了，如果沒有上頭壓著，領導們總會在一個月後開始表示高度關注，馬屁精們也開始宣揚這種細緻的關愛，事情過去一個月了，領導日理萬機，卻仍記得這件事。

又到了星期一，免不了下午兩節課的佇列訓練。剛站好隊，教導員突然走過來，指著我們這一列，“你們出來兩個人，去政治部找史幹事出公差。”他也沒具體點誰，我和類站最後，迅速向前一步走站出來，真正的抓住機遇，力求上進，旁邊沒搶到機會的兄弟直後悔反應不夠快。於是他們跑步帶往訓練場，我倆跑步前往政治部。

乾的活是把剛列印出來的調查問卷五頁一份裝訂成冊，四個部各三十份送過去。我跟類半個鐘頭就裝訂完了，幹得太快不好，回去得佇列訓練，太拖了也不行，於是兩個人又非常認真地一份一份檢查，看有沒有漏頁的，查完頁數查份數，多數幾遍，確保沒錯了，又很殷勤地把辦公室的檔案幫忙整理整理，拿抹布將辦公室擦了又擦，終於捱了五十分鐘，然後才出發去送。政治部的留在辦公室就行了，其它三部一人往一個方向也可很快送到，但是我們怎麼能分開單獨行動呢？雖然只有兩個人，但也是一個集體呀，兩人成列邁著整齊的步伐先往東再往西一起去送。教研部要送到四樓，我和類從西側小門進入沿走廊到東側上二樓，沿二樓走廊回西側上三樓，沿三樓走廊又到東側上四樓，沿四樓走廊走到西側再返回，因為一不留神走過了，負責科室就在東側。完了離下課還有二十多分鐘，我倆到樓後小花園裡賞了賞凋零的月季，再以超慢速回訓練場，精確掐好時間，在值班員就要吹哨集合帶回時打報告入列。

這些問卷是給幹部們做的，我們在前天週六做了一份。問你對學風建設、教學質量、思想政治工作、機關工作作風等的評價，很好，較好，一般，較差還是很差。有一道問題已經列印在紙上了卻又被一條手寫線劃去，我們看了都譏笑出題者，也不由自主流露出憤慨。問“對前段時間學校發生的學員墜樓事件有何看法？你周圍的同志對此有何反應？”我很積極，不光回答要答的問題，還回答不要答的問題，我在下面寫道，“此問題不應被刪，迴避問題永遠也不能解決問題。”很想好好譏諷或強烈譴責一番的，幹事一進來就說這是無記名調查，大家儘管放心答題，反映自己的真實想法，但我還是很沒安全感，沒有保險法，保險公司再如何信誓旦旦人們也不敢信任，有保險法，法官解釋的時候出爾反爾，人們更不敢信任。

最後一道題是寫下你認為需要補充的問題，我第一條就寫了一個大大的“26題”，估計他們看的時候也回憶不起來，得返回去檢視。下面列上“你是否認為當今大學普遍缺乏人文教育，軍校更為嚴重？”，“你是否認為當代軍校大學生亟需人文關懷？”問卷上的主觀題大多是採用引導式提問，蹩腳的香港電視劇里長會見到法庭上慷慨陳詞的場景，一方律師站起來向法官抗議對方律師對己方證人進行引誘式提問，法官有時說反對有效，有時說反對無效。我也仿效，不問你怎麼想，只說出自己想要的立場，簡單地問你同不同意。

整理檔案的時候發現收上去的學員的調查問卷堆放在辦公桌底下，我也不好意思堂而皇之開啟，就裝作在收拾邊翻邊看。整疊整疊的答案，讓我很驚訝，表格裡打的勾整齊程度令人歎為觀止，若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