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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權與世家從來都不可能共存。前朝開創科舉新制的時候,亦有流血犧牲。”話至此處裴重熙的聲音一頓,“縱然本朝已將科舉之制完善不少,但是並未完全擺脫世家的掌控。阿嫵,你要走得路還長著呢。”
“我知道。”
自小養於兩代皇帝身邊的桓儇,除了擔著一個嫡長女的名頭以外,身上承擔責任也比其他姐妹重了不少。幼時因著鳳眸肖似皇祖父,故而為其所喜,時常帶在身邊親自教導之。
耳目渲染之下,桓儇亦知皇祖父乃至成帝心中夙願都是擺脫世家挾制,重新奪回皇權。
“但願你不會讓我失望。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話止桓儇轉身往外走去。
聞言裴重熙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目光繾綣地看著她,“不用過晚膳再走?”
“不必了。本宮手頭上還有些事情需要去處理。”說著桓儇移目看向抓在自己袖子上的手,沉聲道:“你我……”
你我後面的話悉數止於唇邊,桓儇肩上用力掙脫了裴重熙手中的力道,往門外走去。
見此裴重熙自嘲似得一笑,跟著桓儇一塊走了出去。
這會子兩人才離開祠堂沒走多遠,就迎面撞上了兩個衣著華貴而且妝容豔麗的女子。
那兩個女子,在幾名婢女的陪同下興高采烈地小步走向他們。
還沒等她們靠近一股濃郁的脂粉味,當即撲鼻而來,桓儇蹙眉下意識地退後幾步。正好撞向裴重熙,裴重熙伸臂將她攬在懷中。
見她這個模樣裴重熙低首在她耳畔,溫聲詢問起來,“怎麼了?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無礙。就是我許久沒有聞到這樣濃郁的脂粉味,不免覺得有些嗆人。”桓儇語氣淡淡聽不出起伏。
“妾身拜見王爺。”
兩名女子裝作瞧不見裴重熙懷裡的桓儇一般,非要擠到裴重熙面前。
其中一人瞥了眼桓儇笑道:“這位妹妹是王爺新納進府的嘛?模樣倒是不錯。”
“模樣是不錯卻是太不知禮……呵,一點禮數都不懂。”另外一名女子聽了以後,目露不屑地斥道:“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狐魅女子。”
話落耳際桓儇一愣,旋即妖嬈地挑起唇角,整個身子都貼緊裴重熙,語調柔和,“景郎,你府上的女子都是這般麼?她們一個個的都好生有趣,看來你沒能管住她們嘛~”
刻意拉長的尾音,猶帶了幾分媚意。如同月下狐狸慵懶舔爪,直教人心癢癢。
“那你想如何?”垂首望著懷裡眼如秋水,嬌柔無比的桓儇。裴重熙眸子一黯,聲音亦有些低啞,“說出來與我聽聽?我看看能不能答應你。”
“本宮忽覺得有些頭暈。景郎,你送我出去好不好?”桓儇忽地伸手摸了摸裴重熙的薄唇,嬌笑起來。
掃量桓儇的一眼,裴重熙伸手握住了桓儇的手掌溫聲道:“臣謹遵大殿下懿旨。”
聽到大殿下三字的時候,那兩個豔麗女子面色皆是一變。震驚地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說不出話來,顫抖著跪在地上。
走到府門口的時候桓儇方才擺脫裴重熙的懷抱,掀眸輕笑,“你膽子倒真是大,臥榻之側也允許有對手的眼線,你難道就不怕她們倆一刀殺了你。那兩個人是溫家的眼線吧?”
“不過是個探子罷了,而且你覺得溫家不會有我的眼線麼?”裴重熙攏袖而立,揚唇輕笑一聲,“倒是你難道就不擔心溫家知道,你與我私下見面而且舉止親密的事情?”
“知道了又如何?他溫家難不成還能上書彈劾我?不過我現在倒是覺得朝堂中,未必只有我們三方,暗處指不定還有其他人在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桓儇掃量四下利落地翻身上馬。
目送桓儇遠去後裴重熙眸中掠過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