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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棲鳳宮內寂靜無聲,只能聞得火燭燃燒時所發出噼啪聲。
仔細一瞧這宮殿內竟然只有徐姑姑一人在殿內伺候。而徐姑姑所站的位置離主位上的桓儇不遠不近,卻又恰好不會打擾到她。
徐姑姑抬頭望了眼正在蹙眉沉思的桓儇,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復而搖搖頭目光轉落在宮殿一角的銅漏上,目露躊躇,她實在自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她是看著桓儇長大的,深知桓儇素來不喜有人在她思考問題的時候打攪她。可是眼下見著天色漸晚,而桓儇已經批閱了好幾個時辰的奏摺,也不見她有要休息的意思,就連白洛奉上的茶水也連著換了好幾盞。
正當徐姑姑不知該如何開口的時候,一粉衣宮女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站在徐姑姑身邊附耳幾句後又躬身退了出去。
徐姑姑這才上前一步躬身道:“大殿下,天色漸晚。太后娘娘那邊派人傳話說是她特意在宮裡備了家宴請您來一趟。”
“嗯。”桓儇不鹹不淡地應了句卻絲毫沒有要放下手中奏摺的意思,眉心反而是蹙得越緊。
見此徐姑姑自是不敢多言,只好耐心侯著。
好半響桓儇才抬起頭瞥了一眼天色放下手中奏摺,揉著額角問道:“你剛剛是說太后那邊備了家宴?”
聞問徐姑姑照實回答道。
思慮一番後桓儇端起已經涼了許久的茶盞淺嘗一口,冰冷茶水入口桓儇忍不住皺眉。
囑咐姑姑派人去傳肩輿,自己則換了一身常服往太后所居的長樂宮而去。
肩輿還未至長樂宮的時候便可瞧見其間的燈火輝煌之景。
等肩輿到了長樂宮門口以後桓儇蹙眉眸中閃過一絲厭惡,在門口等候的宮女內侍早在肩輿放下前,就已經紛紛跪地叩首行禮。
桓儇斂了眸中冷意揚首示意眾人起身,自己隨即緩步進了長樂宮正殿。
原本有些焦急不安的溫初月瞧見桓儇進來後面上一喜,即刻起身上前拉著桓儇的手,二人攜手入席。
入座沒多久,很快就有宮女端著菜餚魚貫而入。
桓儇含笑掃了眼菜餚眼中閃過一絲錯愕,垂眸不動聲色地將眼中疑惑之色掩了過去。
“也不知道這些菜你合不合你胃口。”溫初月偏首瞧向桓儇柔聲道:“孤以前聽先皇說過你喜歡吃什麼菜,想著以後能不能為你做上幾樣故而都記了下來。不過孤可能有些記不清了你要是不喜歡可別怪孤廚藝不好。”
桓儇伸手隨意夾了一道離自己距離最近的菜餚,“這些菜都是太后娘娘親手做的麼?有勞太后娘娘您如此費心。”
疏離卻不失禮節的話讓溫初月啞口無言。這麼多年來桓儇從來不肯開口喊自己一聲嫂子,從最初的皇后娘娘到如今的太后娘娘這麼多年過去她始終對自己都是恭敬有加。
隱約聽宮裡的老嬤嬤傳聞過陛下曾經有個青梅竹馬的戀人,與陛下和長公主都關係要好,可惜後來在一次意外中因病而亡,大抵是沒那個福分吧。如今仔細想想,只怕在桓儇眼裡那人才是自己的嫂子。
可是溫初月想起兄長今日讓人帶來的話沉吟片刻。
揮手屏退一眾伺候的宮女內侍後溫初月執起湯勺為桓儇盛了滿滿一碗魚湯語調尤為熱切:“阿鸞,你嚐嚐這湯,本宮親自盯著膳房那邊。看著他們熬了許久。”
桓儇望著溫初月為自己碗中添湯的動作眸光微凝。溫初月突然對自己這般熱切,看樣子恐怕她另有所圖。
順從地從溫初月手中接過魚湯,桓儇執著銀勺攪弄起濃白湯汁。
淺嘗一口,便覺鮮美。
“太后娘娘,本宮覺得您以後還是不要如此勞心勞神。您是後宮之主這些事情讓您身邊的宮女去辦就好了,何必自己親自動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