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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搬進新校址,一切都有了改變,學校不再正常上課。“通知”、“聶元梓第一張大字報”,將運動推向高潮,我被班裡推舉出來參加學校*領導小組,卻不知道如何去開展工作。
很快,《*中央關於無產階級*的決定》(十六條)發表了,學生們群情激昂,社會各界異常興奮,人們的政治熱情空前高漲。《毛主席語錄》被印製成各種版本的小紅書,人手一冊或幾冊;各種樣式各種質地各種尺寸的毛主席像章,應運而生,成為時尚品;城市裡每一塊醒目位置的牆面上,都用鮮豔的紅漆工工整整地寫上了毛主席語錄,形成了一片紅色海洋。
“東方升起了紅太陽,升起了紅太陽,
手捧寶書心向黨,心呀嘛心想黨。
要問我,要問我,要問我讀的什麼書?
毛主席著作閃金光,閃金光!”
這是一首旋律優美節奏歡快的男女聲二重唱歌曲,一輛輛中間擺放著毛澤東塑像,四周用紅色日光燈管組成金光四射圖案的豪華宣傳車,用高音喇叭反覆播放,成為*早期我印象最深的一道風景。
工藝學校資金有限,拿不出錢來搞宣傳車,只能在校門口西湖邊上用磚砌了兩塊3平方米左右的語錄牌,紅色大字格外醒目,與對岸孺子亭遙遙相望。
革命形勢發展很快,幾乎每天都有變化。破四舊,立四新,幾天工夫,南昌有名的萬壽宮夷為平地,佑民寺被人稱為“江西窮是窮,還有三萬兩千斤銅”的巨大銅佛像鋸倒運走,中山路黃慶仁棧的招牌取下砸爛,無數人家珍藏的古玩字畫被紅衛兵抄出來燒燬。用江西曆代文化名人命名的街道,也有宣揚封建餘孽的嫌疑而被改名。就連許多同學的名字也改了,我們班的胡福如改成胡新,餘毛毛改成餘宏,賈麗佳改成賈烈。我大舅黃介林也改名為黃闖,他並不是為了趕時髦,而是出於某種心理壓力。我小舅叫黃石林,兩人中間一字組成“介石”,這不是給人民公敵蔣介石張目嗎?如果被人識破,在那個*時期,誰能說得清?我猜想大舅改名是基於這個原因。
破四舊高潮過後,串聯到南昌的首都紅衛兵12大隊和江西醫學院紅衛兵首先在南昌貼出“炮打司令部、火燒省市委”的標語。一時間,八一大道上人聲鼎沸,群情激昂,圍繞“炮打司令部”進行激烈辯論,素不相識的人爭得面紅耳赤,甚至動粗。我穿行在辯論者之間,不敢插嘴。很快形成兩大陣營,同意“炮打”觀點的成為造反派,反對“炮打”觀點的成為保守派。趙長生、張永紅、萬荷香是站出來發表言論最鐵桿的保守派。
我每天都要上街看大字報看傳單,密切關注形勢的發展。儘管大部份同學因為停課而成為逍遙派長期不到學校來了,我還是堅持在學校裡吃住,整天都在學校裡搞運動,我覺得這是個經風雨見世面增長幹才的好時機。
晚上,我們經常會坐在湖邊的一堆木頭上乘涼,彼此交流著對文化革命的看法,傳遞著各種道聽途說的訊息。夜深了,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望著遠處孺子亭黑色的剪影,不知是誰居然輕輕地哼唱起《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旋律。
紅五類與狗崽子
在那個特殊的年代,不同的顏色具有不同的政治意蘊,指代著不同的社會族群,最觸目驚心的是紅與黑。人們對紅色的推祟發展到極致甚至於荒謬,億萬人臂上佩紅袖標,胸前掛紅像章,手上握紅語錄。大街上走著高舉紅旗的各種人群,牆壁上塗滿紅色的最高指示,宣傳車大喇叭裡不停地播送紅色歌曲,到處是一片熱辣辣的紅海洋。甚至有人建議,交通訊號燈應當改為綠燈停紅燈行,這才符合革命群眾的政治意願。
“紅五類”是*時期中國人語彙中使用最頻繁的一個關鍵詞。“紅五類”指的是革命軍人、革命幹部、工人、貧農、下中農這五類人群,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