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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恩奇都自己其實也不怎麼明白。他只是心裡清楚,並且,能夠品味到那陌生而甜美的滋味而已。
&ldo;這個時候,送什麼花呀。&rdo;
雖然這麼說,但是,他卻從埃迪的手中抽出了小小的一朵黃色的花。
恩奇都的手肘也緩緩地伸了過來。
他把嫩黃色、花瓣尤為嬌小的花兒插在了埃迪的耳邊,將手收回的時候,指尖似還若有若無地撩起了幾絲銀髮。
埃迪微怔,直到耳邊輕微的癢意散去,都沒能反應得過來。
而反應過來之後,他又覺得自己沒辦法扭頭,也不能動彈了。動靜若是大一點兒,這小花肯定得掉。
&ldo;真是壞心眼兒。&rdo;
他便是無奈地笑了一下,寵溺一般地默許了。
恩奇都也對他微笑。
然後……
埃迪的笑意還未收斂,似是無比幸福地笑著的恩奇都,就在他的眼中……
破碎了。
第15章 第十五章
‐‐不過是區區人類而已。
‐‐有什麼資格,敢殺死天之公牛,玷汙神明的威嚴!
‐‐以死作為代價,從你二人之中收回一人的生命。跪拜吧,祈禱吧,感恩吧,這,已算是最大的仁慈了。
那吟誦一般的聲音,似從遙遠的天邊落下,帶著居高臨下的冷漠和對無知人類的嘲諷。
降臨,然後輕描淡寫地消散。
埃迪整個人都是懵的。
是他太狂妄了嗎?是他太無知了嗎?狂妄在對任何事情都懷以最大的熱情,無知在面對此情此景時,竟不知是為何原因。
他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多想的習慣,也就根本沒有想到,這個世界的本質,和他的&ldo;老家&rdo;完全不一樣。
生活在這裡的人是活潑的,他很喜歡。
這裡還有外表和內心都無比美好的人,他很喜歡。
可他不知道,還沒有得到那般殘酷的認知:&ldo;美&rdo;也是脆弱的。
總有一些人……神,神,神!有著故意把美好之事物摧毀,讓它上一刻如鮮花般開得正艷,下一刻便枯萎凋謝。
埃迪聽不見神傳遞給違逆者的那番宣言,無法像吉爾伽美什那樣,先是錯愕,隨後怒至極致,赤眸中的陰翳幾乎要汙染全部的眼瞳,再之後才是突然擴散的蒼白的沉痛。
但他看得見,看得很清楚,恩奇都的身體表面出現了裂痕。
最先僅僅是那隻才將花兒放在他耳邊的纖細的手,突兀的黑紋在手背綻放開來,彷彿讓陰影尖嘯著衝出,將這具絕美的軀殼貪婪地吞噬。
&ldo;恩奇都……&rdo;
&ldo;恩奇都,恩奇都……恩奇都!&rdo;
&ldo;這是怎麼回事!&rdo;埃迪問他。
不管此前有多麼疲憊,身體有多麼沉重,埃迪都在這一剎那猛地起身。他下意識地想把恩奇都拉起來,但指尖卻在快要觸碰到恩奇都之時突兀地頓住。
茫然的不解剛才恩奇都的眸子裡散去,他現在竟顯得無比平靜,有一種恰是順應命運指引的安然。
&ldo;我是神造的兵器,如今因為觸怒了創造我的主,就要回歸泥土,變成我原本的樣子。&rdo;
&ldo;什麼神不神兵器不兵器的……你給我起來!&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