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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開心極了,把竹杆放下來,從面精上取下蟬,仍進空書包,準備換個地方捕捉下一個。這當兒,分明已經看到這蟬被摘了翅翼,下了晚上的油鍋,油鍋中飄出陣陣饞人的香味……

豬名書法家的成長史

昨天晚上看巴氏後裔的《我的書法》;羨慕之餘;回貼: “小時候,俺也耍過幾天毛筆,耍的虎虎生風;與耍糞勺、耍紅櫻槍很有些彷彿。那時,要是有人問我何為書法?我一腚兩眼看天,就算把天看穿了也不會明白。百分之一萬地不懂什麼狗屁書法,墨也是用煙囪灰作的。”這是真實情況。

小學的時候有大字課,每星期折磨一到兩次或者更多。那天又到寫大字的時候了,我的筆因上次用過沒洗,幹了,放在墨水瓶裡一時泡不開,就一邊泡,一邊在瓶底胡亂地戳揉。筆毛是驕怪東西,被三戳兩揉就成了一撮亂草,怎麼舔都合不到一起。我的字本來橫七豎八比較操蛋,現在用亂草一揮,與群鱉狂舞更加有得一拚。班主任是我的表叔,他是老三屆畢業生,因*沒上成大學,做不成學生便回鄉做了老師。他走過來看我的字。自知自己的字太鱉,便自言自語地怪起筆來,想提前把寫不好的責任推卸掉。二姨叔並沒有批評,微笑著接過我的筆,筆毫在墨瓶口上舔了又舔,立著,懸腕,在我的大字本上補寫了一行。怪了,同樣一枝筆,到了表叔的手中便小綿羊似的服貼了,寫出的字跟字貼一般無二!表叔直起腰,仍然微笑地看著我,什麼話都沒說,我卻羞愧得不得了。

我還有一個姨父,以扎花圈為業養活一家十幾口的老小。人奇瘦,花圈架子一般,深凹的腮邦子看起來就象一對從臉兩邊塞進去的小碗;似乎頭朝桌子上一側就能盛稀飯喝了。姨父不僅扎花圈賣,與死人間接地打交道,而且他太瘦了,又信鬼神,形象﹑工作﹑信仰三位一體,很有些陰森森的聯絡。一天,我的祖父拿一本東西給我,是手抄的《百家姓》。雖然破四舊,我仍然懵懵懂懂地知道,《百家姓》是古時候傳下來的好東西,如果把它裝肚裡,婚喪嫁娶幫人登記禮薄,遇到冷姓就不會出醜了,這在我當時的視野裡,是了不起的學問,所以能得到它我非常高興。開啟時,但見滿篇蠅頭小楷,象一朵朵盛開的黑色的小梅花,工工整整開在雪白的紙上,她們在我幼小的心中掀起了對於漢字美的最初感應和蒙動。*中,文化荒蕪,學業不舉,在我們那個小地方,寫這麼好小字的會是誰呢?“是你姨父,”祖父告訴我。我簡直不敢相信,這麼好的字,會出自一個花圈匠人的手,我對墨水寫出的漢字,對一身陰氣的姨父,從此起了敬意。

我的父親念過幾天私熟,也會寫毛筆字,當然是很俗氣的那種。因為生計,他不大顧我們學習的事情,但跟我說過這樣的話:字如其人,走上社會後,字就是人的臉面了。就因為這句話,我開始練字。鋼筆字有字貼,好象是楷書,京劇《智取威虎山》的唱詞,時間不長就練得有點象座山雕了。寫大字卻找不到字貼。那時父親在食品站做會計,站裡有報紙,翻看中覺得一種扁形的字好看,這種字一般被用作標題,幾乎張張報紙上都有。我把它們剪下來,一條條貼在紙本子裡面,作為字貼。練字要紙,但家裡經濟不寬裕,白紙四分錢一張也不好意思找父親要錢去買,就從父親的單位把舊的《紅旗》雜誌拿回來,每頁對疊兩次,寫四行,正反就是八行。《紅旗》資源也很有限,為了節約,一本《紅旗》要寫三遍。先用很稀的墨水寫,稀到差不多就是水了,再用略灰的墨寫第二遍,第三遍才用較黑的寫。這樣,一本《紅旗》便做出了三本的貢獻,墨也用得少了。

練字的墨也是自制的。那時,我們生產隊有菸葉炕,菸葉炕的大煙囪底部有個清灰的洞,我把清灰洞開啟,拿糞勺扒出裡面的菸灰,用盆裝回來,加水,攪,菸灰便分成溶水與不溶水的兩部分。不溶水的浮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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