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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老生的唱,要有唇、齒、喉、舌的發音,有時兩腮還要用力,口型非常不雅相,但是在臺上掛著髯口(鬍子),把嘴遮住了,口型多難看,臺底下也看不出來。清唱時,不帶髯口,老生的口型畢露。在臺上有時借重手勢、身段、小動作,都幫助唱工的使勁兒,清唱是穿便衣,就不能亂比劃了。因此,孟老師播完了這出《武家坡》,心裡十分別扭,說什麼以後也不清唱了。以前在大陸,目前在臺灣,筆者也聽許多演員說過:“我寧願穿上行頭在臺上唱一出,也不願意在麥克風前面清唱一段兒。”現在時代不同了,一般青年演員們已習慣於在麥克風前面清唱,和在電視攝影機前面做戲了。但是過去演員比較保守,是不能勉強他們的。
孟老師移居臺灣時期,已經六十歲了,體力不想可知。先不要說配角,杭子和、王瑞芝都在大陸,誰來打拉呢?自然談不到彩唱、錄影。以前她年輕,有胡琴隨侍,還不願再清唱,現在體力已衰,又無文武場面,還能清唱、錄音嗎?所以,是“非不為也,是不能也”。
談到孟老師的劇藝評價,非片言可盡,本文限於時間和篇幅,不能詳談,以後有機會再說。簡言之,她的天賦好,嗓子五音俱全,膛音寬厚,女人而無雌音,是千千萬萬人中難得一見的。因此,她學得精深到什麼程度,都能發揮盡致,無往而不利。揣摩劇情,刻畫人物,做派的細膩傳神,如入化境。而扮相的優雅,身段的瀟灑,尤其餘事。拜餘以前,已得餘派神韻百分之五十,拜餘以後,得餘派真傳百分之八十,如果只論唱做,像《洪羊洞》和《搜孤救孤》,和餘叔巖比起來,已可亂真了。所差那百分之二十,是武功沒有根底,戲路沒有餘叔巖寬泛。餘叔巖教她和李少春時,二人也互相旁聽,所以李少春也會《洪羊洞》(後來唱過),孟老師也會《戰太平》,但是她不能在明場上演,卻可以給人說。
雖然如此,筆者看過她的《珠簾寨》。“解寶”部分,唱做上乘那是沒話說了;“收威”部分,扎大靠,起霸,與周德威的對刀、過合、耍刀花,武功堅實固然遜於譚富英,但是身段自然邊式,不羊,不僵,演出仍在水準以上的。
孟老師的弟子,在香港正式收過三個人,由孫養農舉香,向祖師爺磕過頭,就是錢培榮、吳必彰、趙培鑫三個人,錢、吳全是票友,趙培鑫後來下海唱戲了。實際來說,趙培鑫因為杜府的淵源和陪孟老師配過公孫杵臼的關係,才登龍有術,得列門牆。他並沒有在孟老師那裡學過整出的戲。一般票友向孟老師學唱的,港臺有黃金懋、丁存坤、沈泰魁、蔡國蘅、趙從衍、李嘉有、襲耀顯、汪文漢、張雨文、李相度諸君子。這些位先生們都是功成名就的事業家,並不打算上臺唱戲,只是研究餘派劇藝的唱法,連身段都不學,而有些人甚至都忙得無暇經常吊嗓子。但是這些位港臺弟子們,都對老師執禮甚恭,照顧備至,也是老師晚年的安慰。還有些未有師生之誼的人,有時也來請益,只要老師有精力、時間,都會加以指點,所以受她教益的名伶也不少。但是去的人也都自己衡量一下,如果劇藝上已經大專畢業,可以去到研究院去深造一下;假使只是高中畢業,就不必去了,因為教你,你也不能領會也。
老師的開蒙老師仇月祥是孫派老生,由早年老師灌的唱片《逍遙津》和《捉放落店》可以證明,完全孫派唱法。“落店”(宿店)的詞兒,也有幾個字與一般不同。老師歸工餘派以後,在長城公司灌了三張唱片,兩張《捉放曹》,“行路”灌兩面,“宿店”灌兩面,也隱含更正以前自己老唱片唱法的含義。另一張灌的是《珠簾寨》,一面“太保傳令把隊收”〔倒板〕,接〔原板〕。一面“昔日有個三大賢”〔倒板〕,接〔原板〕、〔流水〕,可見她對《珠簾寨》這出戏是很喜歡的。
孟令輝前輩仙逝,是國劇界無可彌補的損失,餘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