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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瓊道:“不去了,咱們現在趕回巢湖,你要馬快一些!”
梁金豪應了一聲,長鞭揮處,“劈啪”一記脆響,因轉車頭,向北疾馳。
途中,桑瓊不禁感到萬分迷憫,照眼前情形看,竹林逸士黃光平的身份可能不假,他遷居北峽山三元寺雖嫌太巧,大愚和尚說他已住了半年多,卻跟素娥所稱相吻合,假如黃光平真具奇才,治好了春梅的瘋病,那才是意想不到的收穫哩。
不過,無論黃光平身份如何,他對素娥卻疑問仍多。
第一:素娥的出現和田婆婆的離去,時間太巧,不無可疑。
第二:她太美,也太精明;美得不像平常窮家百姓的媳婦;精明得不似凡俗女子。
第三:田婆婆的兒子離家僅僅三數年,由一個貧無立錐的少年,即便經商再順利,也不可能暴富,更從何娶得如此美慧幹練的妻室?退一步說,就算果真暴富了,素娥理應攜帶財產歸裡奉姑,怎會反將婆婆送走,自己倒留下來甘為僕婢?這一點尤其令人難以理解。
可是素娥縱然可疑,桑瓊卻猜不透她是何來歷?如此安排目的何在?而且,她又怎會預知自己要搬來湖濱凶宅居住?事先就做好了手腳呢?
不可能!不可能!的確太不可能了。
桑瓊一路盤算許多可疑之處,又覺得或許是自己過分多疑,反覆思忖,所以很少開口。
那竹林逸士黃光平更像是餘怒本息,神情本然,也極少出聲。
梁金豪一面駕車,一面傾聽,發覺車廂中始終默無語聲,心裡不期滿懷鬼胎,卻又不便詢問。
一行三人,全都暗懷心事,悶不吭聲趕路,氣氛雖然略嫌沉悶,車輛倒行得極快。
傍晚時分,已距巢湖不遠,馬車忽然一震,竟停了下來。
桑瓊推開車門,探頭問道:“趕車的,怎麼不走了?”
梁金豪蹲在車輪邊摸索了一陣,愁眉苦臉道:“公子爺,實在對不起,趕路太急,誰知卻把一隻輪軸抖斷了,看來無法再走啦!”
桑瓊已知原故,卻皺眉道:“這怎麼行,你不能把咱們丟在這兒呀!”
梁金豪道:“公子請耐心略候片刻,小的這就去另尋一輛車來,此地距三河鎮很近,附近也許能找得到空車。”
桑瓊揮手道:“那你就快些去,別讓咱們等得太久。”
梁金豪連聲答應,由車轅解下一匹馬,匆匆跨馬而去。
竹林逸士黃光平忽然冷冷問道:“由此地去你住處,還有多遠!”
桑瓊忙道:“不太遠了,繞過那片林子,就是蝸居園門。”
黃光平推門跨下馬車,揚目望了一眼,返身取下藥箱,冷漠化道:“咱們步行走去吧!”說著,果然舉步向前走去。
桑瓊心知梁金豪故意弄壞車輛,乃是要藉機使自己換乘張得勝的車,一則為免引起素娥疑心,二則張得勝奉命探查鎮上那家‘竹籬破戶”中兩名可疑男女,約定晚間回報,此時大約正在附近尋找張得勝的馬車,於是急忙喚住黃光平,道:“先生還是等候片刻的好,由此前往蝸居,雖不遠,也不近,步行得走上個把時辰…,,黃光平漠然不理,只冷冷答道:“你怎知附近準能尋到空車?與其坐候,不如步行,你不願意,儘管在此等候,我沿這條石板路慢慢走著就是。”
桑瓊無奈,迫得也取了行囊趕上去,強笑道:“在下是擔心先生走不動,既然這樣,咱們就步行也好。”
兩人踏著暮色才行了頓炊光景,突聞啼聲震耳,須臾,梁金豪竟單騎倉皇而返。
桑瓊眼快,一眼就瞥見馬鞍前橫著一個混身血汙的漢子,衣著、身裁、狀貌,赫然竟是張得勝。
桑瓊暗自震驚,卻怕梁金豪當著竹林逸士黃光平說話露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