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天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薄雨收寒,斜照弄晴,春意空闊。
春日的雨,來的突兀,散的也不知不覺,傍晚斜陽撕開了天邊醞釀雨水的薄雲,映照在了積水波光的青石板路上。
方澈牽著老驢先是回了自家小院,院子中的那株桃樹嫩芽愈發的清脆,沾染著晶瑩的水滴,剔透嬌嫩,生機盎然。
從蓉姐那喝了兩杯茶,知曉了不少事,得獲行鏢人與鏢令之事,頗感新奇,雖不算接觸真正的修行,但卻也算新的領域。
“蓉姐待春香姐視如子女,但卻也惱怒春香逆其本意,所託非人,尋了沈玉遮這樣的薄情人。”
“知那郡主欲要春香人頭,或許是忌憚郡主,欲要另闢蹊徑,僱趙二潑皮等人斷了春香財路,令其走投無路,再入醉春樓尋她幫助,改個花娘名頭,那樣便可名正言順的保春香姐……”
“與那郡主也可有些說辭。”
方澈坐在屋內的木椅上思考著,斜陽投射在屋前地面,半邊昏暗半邊光亮。
“我助春香姐打退了趙二潑皮等,反而是壞了事……”
方澈搖了搖頭,輕嘆一口氣。
蓉姐問他敢不敢飲茶,便是在問他的抉擇。
他其實現在還有兩個選擇,一個是騎上老驢,一走了之,拂衣而去,不惹塵埃,不沾風雨。
但失了誠信,沒了信用,甚至惹得蓉姐厭惡,她若心狠狹隘些,甚至會發布鏢令委託,令行鏢人來拿他。
另一個,自然就是履約,接了鏢令,便行鏢事,會一會那兩位從風雨中而來的行鏢人。
“雖有風險,但我與老驢說好……再不濟,打不過便帶上春香姐跑,老驢跑的快,那兩行鏢人,興許追不上。”
方澈唇角一挑。
但是,他既然飲茶接下了此事,其實除了回報春香姐一碗溫米酒之恩之外,其實方澈也有觸碰這個世界江湖的目的。
既可修行,終究離不開江湖,與其待得江湖如山嶽壓來,不如自身主動接觸,試一試這江湖之深淺。
持握一杆黃竹,且看能否攪動這個江湖。
不再思索,摒棄雜念,閉目運轉《天地氣》。
絲絲縷縷的氣流,自天地之間縈繞環伺於周身,張口,一呼一吸間,去濁而引清氣。
“清靜則志意治,順之則陽氣固……聖人傳精神,服天地氣而通神明。”
氣息悠長,沉入丹田,厚重如山嶽聚攏。
那每日作畫而遊走奔騰肌體渾身的那股獨特的熱流,亦是緩緩被調動起來,灼熱身軀。
修煉到了夜色深沉,銀盤高懸。
方澈方是睜眼,吐氣如雷,起身後渾身筋骨發出了鳴動聲響。
前所未有的舒坦覆蓋渾身,方澈笑了笑,持起竹杖,腳尖一點,熱流湧動間,身形飄然而出,落在了院子中。
攥握竹杖勁力頓生,桃花樹下疾風驟起,盲杖為槍,逐風而動,在清冷月華下,黃竹杖竟是變化千千萬,影蹤難追!
呼嘯風聲,如灌耳膜,聲如悶雷!
一個時辰悠然而過,方澈練《逐風槍》,渾身熱流調動起來,騰騰灼熱,在春寒下竟是瀰漫著白芒熱氣,頗為奇異。
口吞天地氣,月下舞竹槍。
氣息漸斂,方澈才是前往廚房,靈感釋放,感知周身後,開始烙餅,順便拿起昨日買的瘦肉臊子,給老驢做火燒。
老驢美滋滋的吃過火燒,方澈也吃了一塊墊飽肚子,隨後乘著濃郁夜色出了院子,戴上一個斗笠,老驢揹著書箱,其中放著烙好的餅,以及春香姐所贈的最後兩壇米酒。
一人一笠一老驢上了長街,不知不覺便來到了春香姐所在的陋巷前,並未深入陋巷,而是在巷前尋了一個角落,鋪上草蓆,席地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