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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昔年的身體稍微往前傾,放下一塊拼圖,濃密的睫毛輕輕一動,又拿起下一塊拼圖,在下巴處碰了碰,視線沒有從拼圖處移開。
&ldo;醫生,這&rdo;
跟來的家庭醫生在旁邊認真觀察,江父因為蹲著的姿勢抬高頭擔憂地看他,江母也跟著抬頭,兩隻手牢牢攥著江父的袖子,眼眸中泛起一點點淚花。
&ldo;據目前的情況來看,少爺確實犯病了,具體程度需要觀察後才可以判斷。&rdo;
江母的眼淚再也止不住,雙手捂著臉輕嗚一聲,江父心中一緊,連忙抱緊她,雙手在她的後背輕拍,&ldo;別難過了,小年又不是不會好&rdo;
江母忍了忍,吸兩下小聲道:&ldo;不是會不會好的問題,這個病也太難纏了,現在我們倆還在,要是哪天我們走了,小年再發病誰來照顧他&rdo;
&ldo;你想太多了&rdo;江父又拍了拍她,&ldo;醫生不是說,只要小析一直在他身邊,就有很大機率不再發病嗎?&rdo;
聽到丈夫提到蕭葉,江母哭得更加傷心,&ldo;我看那孩子大概不喜歡小年,要不然他倆都天天住在一起了,小年也不至於發病,你說她會不會嫌棄小年的病,她要是走了,那以後&rdo;
再一次響起江母難以自抑的嗚咽聲,江父拍她的背將她圈在懷裡安撫,江昔年平靜地放下一塊拼圖,用隱形的玻璃罩和這個世界隔離開。
突然傳來輕微的敲門聲,像是某個房間內傳來的。江母噤聲,屋內幾人齊齊轉向發聲處。
&ldo;媽&rdo;房間的門拉開一條縫隙,響起一道輕輕的女聲。
蕭葉聽見客廳裡的動靜,因為隔音設計聽不清他們具體在幹什麼,猜想江昔年父母應該到了,彎著腰探出半張臉打招呼。腳上套著連線鐵鏈的鐵圈,沒辦法穿褲子,實在不方便直接出去。
江母連忙擦掉臉上的眼淚,剛才一直沉浸在自己悲傷的情緒裡,沒有去想這套房子裡還有另一個人。
他們上樓之前,助理告訴過她蕭葉現在的情況,她從地上站起來,看向幾個男人的眼神已經恢復幾成理智,&ldo;我去看看。&rdo;
江父也從助理那裡知道蕭葉目前的情況,都是家裡寵大的孩子,如今被他兒子像狗一樣栓了起來,看向門縫的視線帶著愧疚,連忙點頭示意江母過去看看。
饒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江母進了門之後還是嚇了一跳,用手捂住嘴巴。
女孩穿著過大的男士襯衫,過長的鐵鏈從腳踝處開始蔓延,在她的身後無規律地堆了一地,像一條條蜿蜒的鐵蛇,交錯疊加。
女孩的雙手被一隻銀色手銬鎖住,垂在小腹前。
江母捂住嘴巴的手指顫抖,又蓄起淚水,全然沒了平日裡的精緻高貴,佝僂著背,只剩下一個疲憊的母親,她的視線落在女孩潔白的右腳上,女孩侷促不安地動了兩下,地上盤旋的鐵蛇一串串挪動,像是要吞噬面前這個瘦弱的女孩,&ldo;這是造了什麼孽&rdo;
&ldo;媽&rdo;蕭葉小小地叫了一聲,這樣的狀態被人上下打量非常奇怪,她迫切地想要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卻不知該如何出口。
&ldo;孩子,你受苦了&rdo;江母抓住蕭葉手銬之下的手。
她雙眸毫不掩飾愧疚之情,帶著蕭葉在床邊坐下,鐵鏈和鐵鏈之間相互摩擦的刺耳聲刺激耳膜,蕭葉已經差不多習慣,江母乍一聽見,臉色有些難看。
江母滿身的善意包裹蕭葉,給蕭葉增加了許多勇氣,反手輕輕地握住江母的手,緩了緩,問到:&ldo;媽,您知道昔年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嗎?&rdo;
之前助理和她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