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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軼徑直朝著人工湖走去,直到湖邊也沒有停下。
陸白嚇得趕緊拉住了他,唐軼卻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心,而後指著湖邊的一塊大石頭,表示自己只是想去那裡坐坐。
陸白卻不敢輕易放手,堅持拉著唐軼,直到他坐下。
唐軼見他緊張的樣子,終於極難得地笑了笑。但那笑容就像倏忽而逝的風一樣很快消失了。
黑暗之中,陸白看不清唐軼的臉,僅靠著和唐軼呼吸相聞的距離感受著他的存在。很奇怪,在這樣的沉默當中,陸白反而覺得自己透過那不可見的軀體窺見了對方的靈魂。它遭受了巨大的傷害,蜷縮在一個封閉的角落裡,不肯再出來。
透過交握的掌心的溫度,陸白覺得自己既與唐軼心意相通,又與他隔閡千里。
唐軼突然湊上來吻住了陸白,這吻有點小心翼翼,像是試探。
陸白愣了一下,想要抓住這難得的溫存,便也湊近了給予回應。然而兩個人都沒能從這個吻中感受到任何愛意,反而因為兩個人的各懷心事,像是意外地發現了對方心底深處的一個隱蔽角落,它們互相對對方帶著防備,即便是在彼此身體最親密時也未曾有絲毫鬆懈。
吻在沉默中結束了。
唐軼把手從陸白手中抽出來,道:&ldo;我們回去吧。&rdo;
陸白回想起唐軼向他表明心意那天,在天台上,無論怎麼掩飾,他知道,彼時兩個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要擁抱對方。不去在意那些已經有過的秘密和可能到來的傷痛,僅僅是簡單地,愛著對方。
可現在,沖昏頭腦的衝動猛然褪去,背負秘密的變得沉重,遭受傷痛的愈加敏感。他們都開始迷失方向,不知道要怎麼再次靠近,因為那個註定的結局會帶來的痛苦已經讓他們再難以承受。
兩個人一前一後默默走向出口,旁邊的一個涼亭裡突然燃起一團火光,一陣吵鬧聲打破了這裡的安靜。
幾個醉酒的年輕人在涼亭裡擺了個鐵桶,點燃了桶裡的木柴。一個年輕人把酒瓶一斜,瓶裡的酒灑進火裡,讓火勢猛然加大,躥起一道一人多高的火光。
周圍的人發出興奮的喝彩聲。
唐軼停下腳步,臉色在在火光躥起的一剎那變得煞白,雙眸裡映著深深的恐懼。陸白還未來得及反應,他就如豹子一般向涼亭沖了過去。
他把幾個年輕人推得四仰八叉,一腳踢翻了鐵桶。陸白瞭解唐軼的恐懼,因為這樣的情形也讓他在第一時間想起了那晚倉庫的大火。
醉酒的人被攪了興致,罵罵咧咧地爬起來,撿起一根少了一半的木棍朝唐軼揮了過去,早已陷入恍惚的唐軼根本不知躲避。
陸白奔過去,把他護在懷裡,木棍帶著灼熱的溫度打在了他的後背。
布料燒焦的味道瀰漫開來,陸白踢開一個人,在混亂中護著唐軼躲避那些人近乎瘋狂的進攻。
唐軼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他拽住一個人的手臂往後一扭。那人痛撥出聲,不及掙脫,肚子上又捱了唐軼一腳。
這個人算是一時半會爬不起來了,唐軼發了狂似的把剩下的三個人一一打倒,順手撿起地上最後一根還在燃燒的木棍照著其中一個人的頭就要劈下去。
那人趕忙求饒,卻大著舌頭,話也說得含糊不清。
跳躍的火光中,唐軼看清了那人的臉,不是他記憶中的那兩張面孔。即便那個時候那兩個人躲在車後,但唐軼還是在簡單的一瞥之後就永遠記住了他們。
從短暫的暴怒之中清醒之後,唐軼扔下木棍,扶著滿頭冷汗的陸白快速離開了。
走到有路燈的地方,唐軼看清陸白背後被燒焦的地方,忙要解開他的衣服檢視。
陸白扭身躲開了,勉強沖他笑笑,道:&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