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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很雅緻的小院。

韓江流推開小院的門，打量著，環著小院的幾間廂房門半掩著，院中幾株雪白的梨花，被風雨颳得落了一院，把院中的方磚都染白了。有一些落到牆角火紅的風仙花上，紅白相間，美得令人窒息。

這小院與韓府緊挨著，若不是碧兒提起，他都沒注意到。向這一帶的鄉紳和鄰居打聽，沒人說得出這小院的戶主是誰。他特地去衙門查地契，衙門也沒記載。觀察了幾天，院中也沒有人出入。這小院好象是突地從地fèng中冒出來似的！

他遲疑了下，跨進門去，咳了幾聲，雨，把所有的聲音都掩住了。廂房沒有幾間，客廳兼作飯廳，廚間與院門緊挨，有兩間廂房有床有傢俱，卻一片凌亂。韓江流收了傘，走進其中一間擺設稍微講究的廂房，小心地避開地上的衣衫、被單，掃視四周，書櫃上幾卷揉亂的畫軸吸引了他。他抽出一幅，緩緩展開，是幅筆法很精湛的水墨畫，畫的就是院中那幾株梨花，花苞初綻，樹葉如嫩芽，顯然作畫的時間離現在不太遠。他讚許地點點頭，把其他幾幅也一一展開了。當他展開最後一幅時，整個人突地呆住了，握畫的手不由地發抖。這是一幅細膩的仕女圖，畫中人竟然是君問天故世的夫人―――――白蓮。一張信箋從畫軸間幽幽飄落，他撿起，剛看了兩行，忽聽到院中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韓江流慌地把信箋塞進懷裡。

&ldo;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張紙？肯定在這裡嗎？&rdo;風送進來一聲焦急的問話。

&ldo;我要是知道，也不要象這般沒頭蒼蠅似的亂轉了。她原先住過這裡，反正翻一翻吧，也許她是騙人的……&rdo;另一個稍顯兇悍的男子說道。

&ldo;她住這間？&rdo;

韓江流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四下張望，這廂房連個避身的地方都沒有。天，這該怎麼辦呢？他們是不是要尋他懷中的這張紙？

&ldo;嗯！他媽的，雨這麼大，還要受那個女人的捉弄，象個小偷似的。誰？&rdo;兇悍的男子緊張地問道。

韓江流一驚，手握成了拳頭，沒有人跨進廂房，問聲卻象是對著外面的。

&ldo;我要那個風仙花，把指甲染得紅紅的。&rdo;一個稚嫩的女聲說。

是可兒！韓江流心中不由一喜。

&ldo;小夫人，這是人家的院子，那花我們摘不得。&rdo;可兒的貼身丫環小心地瞟了眼院中兩個穿著蓑衣的粗壯男人，想把可兒拉回韓府。

&ldo;不，我就要風仙花。&rdo;可兒不依，說著就往院中跑去。兩個男人不由地退後幾步。

小丫環忙向男人陪著笑，無奈跟進來，&ldo;請問大爺，你們是這院中的主人嗎？我可不可以摘幾朵風仙花？&rdo;

兩個男人對視了下眼神，訕然笑道：&ldo;瞧著是個空院，我們只是進來避下雨。呵，這雨好象小了，我們也該走了。&rdo;

&ldo;那花我可以隨便摘嗎？&rdo;可兒揚起頭，問男人。

兩個男人開了後門，揮揮手，&ldo;可以，可以！&rdo;說完，急急沒入雨簾之中。

&ldo;小夫人，這下你稱心啦！怎麼莫名其妙的想起要摘風仙花呢？&rdo;小丫環嘟噥著，彎下腰，折下一朵朵鳳仙花。&ldo;小夫人，來幫忙呀！啊，你進人家廂房幹嗎？&rdo;

可兒直直地往廂房走去，輕輕推開門。

韓江流對視著她那雙沒有焦距的視線，俊容上是不敢置信的驚愕。

二十八，驚斷碧窗殘夢（下）

二十八，驚斷碧窗殘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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