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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信與蘇穆差不多的年紀，兩人是蘇穆第一次上戰場之後認識的，之後成為好友，一起出生入死幾十年，這感情便是親兄弟也比不上。

蘇明若沒關心這個，而是問道：&ldo;爹爹，我聽說你要去攻打大澤?&rdo;

蘇穆一聽她這話便知道她想說什麼，只是故意問道：&ldo;你想說什麼?&rdo;

&ldo;爹爹能不能帶上我一起去?&rdo;

她眼巴巴的看著蘇穆：&ldo;爹爹常說死讀兵書是沒用的，一定要真正的經歷過戰火才算是學到了，既然如此，這次就帶上我去吧，你之前不也說我的兵法學的很好麼?&rdo;

蘇明若的兵法之前都是江岸青在教，江岸青在這方面還是很有本事的，再加上她家裡資源也是一般人比不上的，不說羅寧留下的各種心得，就是蘇穆書房裡的兵書上又哪能少了他看書時寫的心得感悟呢?

有些時候，這些東西遠比兵書本身更有價值。

蘇穆教蘇明若的其實不單單是兵法，他給蘇明若講的時候，從來都是拎出一場戰爭來，然後在沙盤上擺開陣勢，儘量從貼近實戰的角度來講。

蘇明若自認學的還是不錯的。

哪知道蘇穆聽到這話直接搖頭：&ldo;你?你現在不行，差太遠。&rdo;

蘇明若頓時不高興：&ldo;我怎麼不行了，你上回還說我學的挺好!&rdo;

蘇穆道：&ldo;戰場上可不是兵法學得好就夠了。&rdo;

蘇明若挺胸驕傲道：&ldo;我武藝也不差啊，老五每次都打不贏我呢。&rdo;

蘇穆嘴角一抽：&ldo;你就不能跟點好的比?&rdo;

五皇子那半吊子武藝能看嗎?能嗎!

&ldo;何況，我也不是說武藝。&rdo;

蘇穆這話就讓蘇明若不明白了：&ldo;既然兵法也夠了，武藝也夠了，本朝也沒有女子不可為將的規矩，為什麼還不行?&rdo;

蘇敬言卻像是明白了蘇穆所指，他不由皺眉提醒道：&ldo;爹，明若還小。&rdo;

蘇明若茫然的看了眼蘇敬言，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蘇穆卻抬起手示意蘇敬言不必多說，然後對蘇明若道：&ldo;吉祥啊，上戰場是要殺人的，這和你每次打獵時候射殺動物可不一樣，那些是活生生的人，他們有親人，有父母，有妻子，他們家裡的人也一樣盼望他們回去，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rdo;

蘇明若愣愣的看著他，蘇穆卻轉身將放在架子上的佩劍拔出，雪亮的劍鋒反射出一道白光，蘇穆提著劍說道：&ldo;戰場上就像是這樣，你手握兵刃，是砍是刺總之要把它送入對麵人的身體，想著怎麼傷他更重，怎麼致他於死地，你身邊都是這樣的場景，不僅僅是血液和喊殺的聲音，也有胸腹破開內臟流出的，也有重傷未死只能在地上翻滾哭喊的，但你要一直殺下去，直到你浸染鮮血，直到你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殺了多少人，你真的做好這樣的準備了嗎?&rdo;

伴隨著蘇穆的話，冰冷的劍鋒幾乎是緊貼著蘇明若身體指向她身上的各個致命之處，劍鋒帶出的冷意讓蘇明若覺得幾乎冷到了骨頭裡。

殺人。

她真的做好這樣的準備了嗎?

不是殺一個兩個，也不是十個八個，而是千千萬萬，是多到她數不清的人。

這一刻蘇明若看到的是一個完全不同的蘇穆，不是那個會一臉傻笑的寵著她的爹爹蘇穆，不是那個御史口中不成體統的蘇穆，甚至不是說起正事時候那如山嶽般沉穩厚重的蘇穆，而是那個讓各國心驚膽戰，讓燕國幾乎想要不擇任何手段殺掉他的，被稱作晉神的戰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