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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聽說過!”張簡一想到前一ri鬥寶大會初開時,西市千寶閣前那種盛大的場面,還有在圍觀百姓前唯一露過真容的那一把萬寶鎏金壺,他不禁微微恍惚了片刻,隨即才苦笑道,“所以這幾ri東市西市無不是人流如織,都想一睹寶物盛況。只可惜那些珍玩著實不是我等有福氣看的,倒是東西兩市那些行肆,因此攬足了客源,大賺了一筆,算是皆大歡喜了!”
“可否能勞煩張郎君帶路,與我去西市一行?”
張簡有些納悶地看著杜士儀,雖然極其不明白他為何有此意,但思來想去,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一百一十九章 無價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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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本隋利人市,南北盡兩坊之地,夯築圍牆厚四米,東南西北各開兩門,市內南北向和東西向的平行街道各兩條,四街交叉呈井字形。坊內行肆林立,叫賣不絕,西邊多是從肉行、魚肆、食店到飯鋪酒肆之類尋常百姓都能光顧的雜店,而東邊則是從衣肆、鞍轡行、絹行、帛肆到寄存錢物的櫃坊在內的諸多富貴人家光顧的正店。東貴西賤,格局分明。
千寶閣便在西市的東北隅,據說是自隋朝年間就在長安開了張,這百多年來歷經風雨,竭盡全力把根系紮在了眾多達官顯貴中間,因而哪怕這幾十年來,大唐經歷了一場又一場腥風血雨,它卻始終屹立不倒。而這三年一度的鬥寶大會,亦是每每如期舉行,一時匯聚了來自各方的富商大賈雲集長安。而那些達官顯貴們儘管自己不能出入西市,但下頭尚未出仕的兒孫卻是每家都不少,就是再矜持的,也會派個把管事從者過來。
這會兒,千寶閣門口兩列黑衣衛士站得整整齊齊,把那些看熱鬧的百姓牢牢擋在了外頭。儘管知道這些腰佩寶刀的衛士並不是千寶閣主人所有,而是從京兆府廨派來維持秩序的,可他們仍是難免嘖嘖稱羨。尤其今ri乃是第一波鑑寶大會,無論富商大賈還是平民,只要有寶物便可以入內相請鑑寶,而那些貴介子弟豪門家奴,則早早登堂入室在內看歌舞賞鑑,誰不想有份進去敲個熱鬧?
當張簡帶著杜士儀來到此地的時候,眼看門庭豪奢,衛士肅然,他不禁長嘆一聲道:“我輩縱使金榜題名,恐怕也是未必能踏入此間一步。”
“卻是未必。”
杜士儀打量著那些圍觀人群中,偶爾有一二抱著包袱小心翼翼到門口求見,繼而被領進去,但門內也不時有人垂頭喪氣地出來,他不禁微微一笑,隨即就對張簡說道:“張郎君,我們進去。”
張簡見杜士儀大步往門前走去,身後那崑崙奴亦是緊緊跟上,他先是一愣,隨即想到其出身京兆杜氏,又寄住在黃門侍郎崔泰之府上,報名入內並不奇怪,於是猶豫片刻也追了上去。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杜士儀到了門前壓根沒提一個崔字,而是指了指身後田陌揹著的那個大皮囊,緊跟著,那門前除卻黑衣衛士外,專門檢視寶物的那個灰衣中年人,竟是看都不看便放了行!
不明所以的他直到踏進千寶閣,這才有些懵懵懂懂地追上杜士儀輕聲問道:“杜郎君,緣何他們不問便放行?”
杜士儀側頭一看,見田陌亦步亦趨跟在身邊,便看著這三年間躥高了一個頭的崑崙奴笑道:“很簡單,這次是沾了他的光。”
跟著杜士儀這個主人,侍弄菜園之外,跟著出門的次數常常很多,最初也出過差錯,可杜士儀訓誡歸訓誡,一次也沒提過要賣了他的事,在懸練峰盧氏草堂的時候,反而還讓jing擅捕獵和箭術的侯曉教過他不少本事,久而久之,田陌對於這個新主人的喜歡和倚賴,幾乎和從前的薛少府等同。因而這會兒聽見這一句話,他忍不住好奇地問道:“郎君是說我?”
“沒錯,說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