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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大軍再一次出發的時候,行軍隊伍變得沉默了許多,可是行進間的佇列卻比之以往更整齊,整個軍陣所透出的肅殺之氣也更勝以往。
騎在馬上的趙桓和种師道等人臉色都不是很好看,楊再興的嘴裡還不停嘟囔著“可惜了”、“就這麼一個抗揍的”、“好歹還能支愣兩下”、“這下子又沒對手了”之類難懂的屁話,直接被种師道扭頭瞪了一眼之後才老實下來。
憑心而論,如果趙桓是一個剛剛起兵造反的山寨頭領,那陳三郎確實罪不至死。
然而趙桓是皇帝,而且是立國一百五十餘年的大宋的皇帝,所以敢在戰爭期間把七禁五十四斬當個屁的陳三郎就死定了。
趙吉翔和童貫那兩個沙雕放任郭藥師常勝軍劫掠以至於民心盡失的殷鑑不遠,如果連這種事情都能功過相抵,以後人人都可以“將功贖罪”,軍紀的威嚴肯定受影響,到時候軍心一亂,趙桓還不如回家等死算了。
而且,殺掉一個罪犯奸軍的陳三郎,換回來的不僅僅是軍紀,還有整個析津府的民心——
大軍離開析津府之時,道路兩邊圍著的百姓望向大軍的目光之中沒有仇視,只有希望大軍能早日得勝歸來的期盼。
除此之外,蕭諾言所率領的契丹鐵騎也主動接下了探哨的任務,數百騎後遊弋往復,不停的將周圍的所有動向傳回軍中。
“別怪朕的心太髒,朕已經很良心了。”
……
火終究有熄滅的時候,殺戮也終究會有停下的那天。
一場金兵的狂歡過後,整個大同的數萬百姓已經被殺得十不存一,而殺紅了眼的金兵不僅將整個大同屠得十室九空,還把大同周圍的所有村鎮都給屠了一遍,順便又用屍體汙染了除大同城內之外的所有水源。
除此之外,城外所有能燒的東西,無論是房子還是糧食,都被完顏宗瀚下令燒掉了——
既然在正面戰場上擋不住趙桓小兒,那就把所有的水源和所有能獲得補給的途徑全都給他破壞掉。
“本帥不好過,他姓趙的也別想好!”
瞧著城頭上的金兵驅趕著倖存者們開始準備弓箭、擂木、滾石和金汁等守城用的東西,完顏宗瀚連續陰沉了好幾天的臭臉終於舒展了一些:“現在整個西京周圍都已經空了,本帥倒是想要看看,他趙桓小兒上哪兒獲得補給,又該如何取水!”
“大帥英明!”
銀術可恭維道:“這一次,定要讓趙桓小兒飲恨城外!”
完顏宗瀚嗯了一聲,臉上也終於出現了一絲笑意:“算算時間,趙桓小兒也該到西京了吧?”
銀術可躬身道:“應該差不多了,現在卑下也很好奇,不知那趙桓小兒看到城外的慘像時,該是一副什麼表情?”
完顏宗瀚臉上的笑意更盛,只是又接著問道:“斡離不和斡啜他們呢?現在有沒有聯絡上?”
“還沒有。”
銀術可道:“說來也是奇怪,信使早就已經派了出去,而且前前後後已經派了好幾波信使,就算其中一部分出了意外,總不能所有的都出了意外吧?”
“那就再派幾波信使去。”
聽銀術可這麼一說,完顏宗瀚也笑不出來了,神色凝重的道:“再派人出去的時候告訴他們,無論是好訊息還是壞訊息,都要把訊息給本帥傳回來。”
銀術可頓時一驚,遲疑道:“應該不會吧?斡離不和斡啜縱然不敵,自保也應該沒問題才對?”
“希望吧。”
完顏宗瀚捏了捏眉心,沉聲道:“現在的局面,真是越來越麻煩了,真不知道宋國那小皇帝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居然有如此手段!”
說完之後,完顏宗瀚又嘆了一聲道:“可惜,此人竟不是我大金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