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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龐媽媽對她還有可能是打著善意的念頭麼?李魚完全可以預料得到,龐媽媽看她如今年輕貌美,可以為酒店帶來更多生意,所以才使計拴住了她。待她韶華漸去,容顏漸老,勢必會將她打入更加不堪的所在。
然而,李魚還沒想好如何與龐媽媽交涉,吉祥已經冉冉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深深望他一眼,向他盈盈福禮:「李大哥,蒙你三番五次照拂、開導諸般恩德,吉祥銘記在心。今生無以為報,來世……必結草銜環以報。」
吉祥說著,螓首微低,再抬頭時,珠淚已盈染雙睫。她輕輕吸了吸鼻子,微微側頭,對龐媽媽道:「媽媽,走吧。」
龐媽媽如夢初醒,登時滿面堆笑,急步上前,親熱地挽住了她的胳膊,道:「好閨女,這樣人家,留戀什麼。咱們走,媽媽今後啊,一定將你視如己出!」
李魚張了張嘴,卻見龐媽媽挽著吉祥,彷彿生怕有人留客似的,走得行色匆匆。李魚唯有黯然一嘆。
李揚、白乾和荊沿三大金剛都跟著龐媽媽匆匆離去了,只有何小敬放慢腳步,刻意留在了後面。
李魚向何小敬望去,何小敬不甚自然地一笑,原本被他呼來喝去隨便打罵的小徒弟突然成了無數權貴的座上賓,再不是由得他隨意揉捏的人物,何小敬一時還有些不適應。
他舔舔嘴唇,咳嗽一聲道:「小神仙若有暇時,不妨來張飛居坐坐,好朋友們,都很掛念你。」
何小敬所說的好朋友們,指的就是李魚的那些「師兄師弟」們。何小敬教拳時,雖對李魚呼來喝去、打罵也是家常便飯,卻不是刻意針對李魚,他教所有的徒弟包括他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是這般模樣。
這年頭兒,當師父的收徒弟大都如此,所謂的師徒如父子,指的是師父對徒弟的控制權,是師父的無上權威,而不是指師徒感情。不過他教拳倒是從不藏私,李魚跟著他,確實學了一手好拳法。
是以,李魚對他抱了抱拳,依舊執弟子禮,道:「一定!」
何小敬見他對自己依舊如此禮遇,不由暗暗鬆了口氣,知道這位貴人並不把往昔待遇放在心上,著實放下了一樁心事。他勉強擠出一副笑臉,向李魚點點頭,舉步就要走。
李魚突然道:「何師留步。」
何小敬停下,微微訝異地揚起濃黑如墨地眉毛看向李魚。
李魚略一沉吟,道:「吉祥姑娘,還請何師多加關照。」
何小敬深深地望了李魚一眼,他雖然是個糙漢子,可他久在聲色場所,見多識廣,如何還看不出李魚對那位吉祥姑娘似乎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雖然他只是個保鏢打手,並不牽涉「張飛居」的日常打理,不過李魚相托,他竟生起些受寵若驚的意味,是以只略一遲疑,便用力點了點頭,一言不發,快步離去。
李魚目視何小敬離去,便回身扶住潘嬌嬌手臂向自家房中走去,自始至終不曾看向僵立在那裡的妙家三人一眼。
娘兒倆回了房,李魚往竹榻上一躺,潘嬌嬌也不回房,就在一旁的馬札上坐下,瞟了眼沉默不語、只管雙眼望著屋頂樑上探頭探腦的小燕子出神的李魚,輕輕嘆了口氣,道:「吉祥姑娘,也是可憐!」
李魚用鼻音「唔」了一聲,沒興致接話。娘兒倆又沉默了一會兒,潘嬌嬌振作精神道:「對了,兒啊,這幾日,陸續有些媒人登門呢,給你說的親有書香門第,也有小康之家,還有一個兄長在縣上做著官兒呢,改天……」
李魚打斷了潘氏的話:「娘,兒出遊兩日,剛剛回來,有點乏兒。」
「好好好,那……過段日子再說。」潘氏識趣地住口,從馬札上站起來,轉身想回裡屋。
李魚歪了歪頭,忽然道:「娘,妙家,不是善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