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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虎哈哈大笑,連道不敢不敢,卻也舉杯,喜氣洋洋地幹了。
慶忌幹了這杯酒,把杯子一放,心中忽然咯噔一下,隱隱有種不妙的念頭,仔細想了想,卻沒摸著頭腦,不知這奇怪的感覺從何而來。
陽虎見他神氣古怪,抹抹嘴巴上的酒漬問道:「公子為何這般神氣?」
慶忌想不出緣由,便一笑道:「哦,沒甚麼,咱們喝……哎呀,不對,不妥,此事大不妥!」
第072章 軟刀子殺人
陽虎緊張地道:「什麼不妥,哪裡不妥?」
慶忌連忙擺手,蹙起眉頭凝神細想,陽虎見了便把嘴巴閉起,扶膝瞪著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起了什麼。
其實陽虎一說,慶忌便該想起來了,因為那時候建築是一件大事,而建祭神、祭祖的祠堂或者築城,更是一件極其神聖莊嚴的事情,其政治意義非常重大,有幸能主持修建這種重要建築的人,首要第一條就是德高望重,身份尊榮,最好是當世之聖賢,這才容易與天神取得溝通。
正因其意義非凡,所以能有資格承建這種神聖建築的人,等於在政治上、在官場上擁有了極高的權威,受到了大眾的認可。吳國的伍子胥以相國之尊親自跑去監工築城,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因為他在那兒,無人威望更甚於他,這種光榮的事必須得由他去擔綱。雖說城池規劃、建築都有具體的人去做,但是必須由他來牽頭。否則建什麼稷祠,不過做一包工頭而已,陽虎又豈會這般高興?
然而也正因為神祠莊嚴無比的文化特性,因此使一家奴去主持這樣重要的事情,便有些形同兒戲,等若授人話柄了。這樣的事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尤其是在魯國這種特別重視周禮,以禮制為國之根本的國家,就無異於一場政治災難了。
慶忌知道這種禮制的嚴格要求,又比別人多了幾千年的見識,知道歷史上不知多少人曾用類似的方法給政治對手下套,上牆抽梯,把對手置於火上烤,終成眾矢之的的事例,所以才能非常敏銳地感覺到其中的陰謀。換了旁人,無論是季孫意如,還是陽虎,都不可能想的這麼審慎,公山不狃出這詭計,本就是以有心算無心,只是他沒想到陽虎會向慶忌炫耀,而這個慶忌又看過太多宮廷戲,以致功敗垂成。
慶忌越想越覺不妥,如今陽虎是他最大的助力,可萬萬不容有失,不過他又怕是自己多疑,所以沉吟半晌,才鄭重問道:「虎兄,建造稷祠這件事,是執政大人自己屬意於兄,還是有人提議?」
陽虎本是極乖覺的人,立即聽出話外之音,面色頓轉凝重,忙問道:「有甚麼問題?」
不待慶忌回答,他又答道:「稷祠上個月被春雷引燃了大火,付之一炬,本來就要重修的,因著公子的事,朝中爭執不下,這件事便暫且擱下了。因為借兵伐吳的事如今膠著不見結果,暫時被擱置下來,莫大夫便向執政大人提起儘快重建稷祠。據我所知,執政大人接了莫大夫的奏呈後,詢問府中家臣霍開、冼一平,二人向執政大人舉薦……」
說到這兒,他的臉色已變的十分難看。他和公山不狃、仲梁懷同為季氏門下權勢最大的三位家臣,都有自己的府院和一眾手下,平時並不在季府中聽命當差,季孫意如身邊還有些親近的家臣,這霍開、冼一平便是其中兩個。
陽虎得了這差使之後,也曾私下問過自己在季孫意如面前佈下的眼線,知道是霍開、洗一平的舉薦,這兩人因直屬於季孫意如,不是三大家臣的屬下,但是平素一向與公山不狃、仲梁懷走的較近。陽虎聽說是他們舉薦,又想不出其中有何對自己不利的方面,還以為他們是眼見公山不狃與仲梁懷失勢,有意向自己買好,所以當時還頗有些自得,此時他當然知道其中必有詭計,這兩個人只怕是抱著坑害自己的念頭了,只是雖然這麼想,他還是不明白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