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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高鶴的話說了起頭,又打住,事從緊急地換做了利落的詢問:“怎麼辦?”
寸道興和寸易將解元真架扶進門,衛厄高鶴他們緊接著進來,寸道興立刻將木門關了,讓他們趕緊幫寸易扶解元真上四樓找黑阿婆。
高鶴、宋月眉幾人不大信陰惻惻的黑阿婆,但寸家馬幫遇到不乾淨的東西找黑阿婆似乎是個習慣,解元真本人吐著黑色血塊,輕輕壓著手,表示上樓。一行人前引後扶,迅速將解元真帶到了黑阿婆在的四樓。
黑阿婆張口就是“著上了”。
“著”什麼了,沒說,伸手進兩個黑色陶罐子,開始癲癲癲搗鼓起來。
兩個陶罐子一左一右,哐哐做響。
黑阿婆閉著眼,半張乾癟的嘴快速囁動,
要解元真將手也放進去。
黑陶罐子裡白森森的骨頭上爬著五彩毒蟲,高鶴宋月眉看得頭皮都快炸了,解元真卻是真個將手放了進去。此時,解元真已經面白如紙,陽氣衰微得不得了,等他將手放進陶罐,五彩毒蟲爬到解元真手指上。
解元真喉中響動兩聲,
一張口,一大塊黑糊糊,腥氣撲鼻的東西,就落到了黑阿婆彩繩編織的席子上,
沒等眾人看清,已經被黑阿婆以一個陶碗倒扣住了。
解元真的面色肉眼可見的轉好。
他神情愧疚地同黑阿婆道謝。
黑阿婆卻像是乏了,說了聲兩日內不要近水,揮手就讓寸道興他們將人帶下去。
下樓時,衛厄視線在黑阿婆的面孔上略做停留——寸道興這馬幫的一把手,在黑阿婆這裡,比寸易這個二小子有分量許多,他帶解元真上來,不用打招呼交情的,黑阿婆便出手幫解元真解了所著之術。不知道是不是跟當年寸道興多次跟她阿郎買採藥,算得上是“故舊”有關。
而自寸道興的反應來看,黑阿婆這醜皺恐怖的臉,並不是她兒子死後才變成如此的。
滇苗阿郎沒同眾人一起下樓,而是留在了四層,照看黑阿婆。
他起先在曼珠沙華沒能攔住衛厄彈出那顆石頭子,回骨婆樓路上一直沉壓著一張臉。但滇苗阿郎與寸易、寸道興不同,他是黑阿婆的人,與眾人交情不錯。他不在場,眾人更好說話。
等回到了二樓的廂房,栓上房門,宋月眉放了個警戒竊聽的道具,高鶴開口問是怎麼回事。
解元真略微慚愧:“此事與寸鍋頭無關,是我冒進了。”
寸道興搓了下手中的水菸袋子,連忙道:“解小兄弟是好心,打算幫我們打探一下沐掌寨和沐司署的底細,怪我們寸家幫沒提前打探清楚。”
解元真搖了搖首。
原來,解元真假扮成寸氏馬幫的夥計,隨同寸道興寸易,混進沐氏掌寨司署。
進掌寨司署前,解元真用香試卜過,“沐崇帕”就在寨裡。
但他同寸道興、寸易一同進去後,留意觀察掌寨司署的動靜,卻沒發現任何沐崇帕在寨中的蹤跡。寸家幫押運的灰白石頭箱子在司署的南廂房,解元真和寸道興他們從北正門而入,卻到不了西側。
眼見再待久,掌寨管事的就要起疑心,
解元真冒險放出“兵馬”幫自己探尋。
正一派的道士,在入道觀,授符籙,名記“上清冊”後,就會撥一些“兵馬”供天師使喚招用。所謂“兵馬”,就是指天兵天將、酆都陰兵、以及遊魂小鬼一類的詭譎存在。詭異復甦前,這種“兵馬”之說,只是云云之談,從未見過屬實。
詭異復甦後,原本只是傳說的“兵馬”,有一些,竟然真的成了真。
但應召而來的兵馬,詭譎莫名。
便是有的有“天兵”之名,危險性和可怖性依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