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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黑壓壓的,沒有星月。潮濕的空氣裡,微微透著悶熱。
蟬蟲在草堆裡婉轉低吟,淡淡的,像是牽夢縈魂。
夜漸漸深了,涵墨塵躺在草叢裡,望著那所房子。
燈始終暗著。
他決定等到明天早晨。
夜裡果真下起雨,不大卻綿綿霏霏,整夜未停。
涵墨塵只好坐在樹底下,樹幹又濕又潮,濕氣從衣服滲到背上,有些難受。雨點從頭髮滑到衣襟裡,冰涼如霜。
他迷迷糊糊睡過了去。
第二天,他是被砸醒的。
兇器正是那塊石頭。正被仍在手邊,&ldo;啪&rdo;的砸在草地上,還有些勁氣殘留著,碎了一地石頭渣渣。
涵墨塵一時驚愣在那裡,半天沒有反應。
璟非遠遠站在屋簷下,冷冷道:&ldo;少主叫你不要打擾他休息。&rdo;
涵墨塵不可置信的盯著他,沒有想到聲音幾乎穩不住:&ldo;…少淵…這麼說的?&rdo;
璟非不語,轉身走了,又頓住道:&ldo;記得把你的破石頭帶走。&rdo;
&ldo;我要見他!&rdo;涵墨塵長眉揚起,猛地發力躍過去,五指直扣大門而去!
驀然十個黑影不知從哪裡閃身而出擋在門前,十把亮晃晃的劍一齊刺出!
&ldo;擅闖月淵閣者,格殺勿論!&rdo;
七月少淵所居的月淵閣可謂是無雙堡重地,就算涵墨塵是天皇老子也不例外。
可惜他非但不是天皇老子,反而僅僅是個不知從哪兒來的混吃混喝的道士。
涵墨塵反手撤掌,那個人的心腹他如何傷得?
可是對方卻不依不饒起來,掌風突襲而至,涵墨塵一連退後數步,堪堪躲開。
&ldo;少淵!少淵!我…我…&rdo;
&ldo;少淵…&rdo;
屋內安安靜靜的,沒有人理會他。
那個人,再也不會理會他了。
忽然覺得腦袋一陣發暈,胃裡乾嘔的難受。左腳一崴,剛巧跌在那塊石頭上,真箇人摔在草地上,本來濕透的灰衣,更惹了一身泥。
十影見他不再反抗,眨眼又不見了。
涵墨塵趴在草地裡,也許是累了,額頭滾燙,怕是淋了一夜雨,引了舊傷。
他聽著雨聲越來越大,忽然想笑,又怕被當成瘋子扔出去,到底只得憋在心裡笑,大笑,只留一點苦水在眼裡。
他仰起頭來,瓢潑大雨噼噼啪啪砸在臉上,打進眼睛裡,有些刺痛,卻不知道是眼睛還是哪裡。
趴了許久,他默默將石頭撿起來,手指使勁抹,一遍又一遍。
那一地碎渣,粘也粘不起來。
最痛苦的事,莫過於心碎成一塊一塊,卻還要笑著自己把它粘起來。
涵墨塵跌跌撞撞出了堡,卻並不知道,七月少淵整整一夜都在他的客房裡等著,只可惜,他卻沒有回去過。
剛過正午,太陽始終沒有露面。
璟非前來稟報說是沐子瑄和顧衡風已經回去了。大概是坐船連夜走的,當真是一步踏出便再也不回頭了。
而這一天,也正是七月少淵和舞懷袖大喜之日。
無雙堡上上下下熱鬧非常,婚禮在裡堂裡舉行,外面則是宴賓客的大殿。其實這些賓客全是無雙堡內的人,除了涵墨塵之外,似乎沒見外來之人。
裡堂內人則更少,主婚人便是重陽長老,除了新郎新娘,就只剩一個司儀以及心腹五堂十影在場。
拜堂是黃昏時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