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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芸見他述事清楚,眼神並無躲閃,神情不似作假。心裡想著,他雖然有殺兄的動機,但是殺兄的時機並不對。他想殺兄得家財,何必選在眾目睽睽之下,青天白日所為?那麼多客人在他家,在牛棚這個地方殺兄,隨時可能被人發現。
柳芸問:“你知曉兄長有無仇人?”
沈二搖頭:“兄長沒有仇人,他與人關係都好,只與我時有爭吵。說來,還是我平日裡任性妄為。從小我倆爭吵動手,父親都幫著我教訓兄長,時間一長,兄長不滿,兄弟關係就越來越惡劣。唉,我好後悔呀,真不應該那麼對兄長……”
柳芸搖頭,一人死一人入獄才換來此悔恨,代價實在太大。
柳芸問:“你看見席座上中途有人離開嗎?”
他想了想:“人太多,記不得了。”
柳芸想,此案還得要去現場,問問其他在場的人。事情已過了一年,想查到蛛絲馬跡實在困難重重。
她開口對沈二道:“你在此安靜一些,不要吵得大家不得安寧。本官會去你家裡再尋真相。”
沈二撲通就跪了下來:“大人,救救草民。”
柳芸轉身帶著肖五離開,郭七跟隨其後。出了監獄後,柳芸在外深深吸了幾口空氣,將肚內的汙濁之氣吐了出來。
她轉頭問郭七:“沈二家遠是不遠?”
郭七看了她一眼:“那倒是不遠,車馬一個時辰就到了。大人,事情都過了一年,恐怕去也是白去。”
柳芸道:“可萬一有收穫呢,本官還是要去一趟。”
郭七無奈,看了看天氣:“現在去,天黑還能趕回來。”
“辛苦你了,郭七。”
郭七本來極為不滿的心,在聽見柳芸的一句辛苦了後,心情變得好了起來。這麼多年來,從沒有一位大人對他說過辛苦之類的話。平常辦事他只求自己不被訓斥,不敢奢求上官能待自己多客氣。
郭七拱手道:“大人客氣,此為在下本職。”
柳芸對肖五道:“恐怕得去租輛馬車。”
肖五道:“要不,在下回錦衣衛一趟?”
郭七道:“不用那麼麻煩,府衙有馬有車,我讓人套一輛便是。”
柳芸示意肖五給他點茶水銀子。肖五從懷裡掏出一塊碎銀,遞給郭七:“兄弟,辛苦了,喝點茶。”
郭七忙擺手:“此為我本職,哪能收取好處。”
柳芸又示意一下,肖五道:“那改日請兄弟喝酒。”
郭七點頭:“那還行,以後恐怕我們在一處查案的時日多,有空喝酒。”
三人前去同程大人會了一下面,向他稟告了事情原由。
柳芸衝程大人行禮後道:“程大人,此案恐怕是有些問題,下官想去兇案現場一趟。”
程大人皺了一下眉,本官是讓你來走走過場將案子結了,你可倒好,還真查起案了。這一查起來沒完沒了,今年還能定案嗎?若是不能定案,會影響他本年的考評。
他口氣不太好地道:“沈二他本就是兇手,他自己父親都說他有作案動機。再說了這案子過了一年,還能查到什麼東西?”
柳芸道:“大人,沈二是有作案動機,但他的作案時間不對呀。他想殺兄,有的是機會,何必選在這一天賓客盈門,青天白日之下殺兄?”
“也許他們當時爭吵,新仇舊恨他就動了手。”
“可是大人,兩兄弟每次吵架,弟得父親相幫都是他佔上風。要說仇與恨,恐怕兄長更多一些。”
“這只是他一面之詞。”
“大人,下官去看看,問問,對此案也無妨害,請通融。”
程大人揮了一下手:“去吧,錦衣衛既然要查,本官自然支援配合。”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