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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掙扎地站起身來,卻見雒易抱著刀站在身後,一派好整以暇。他霎時醒悟過來:「他這是要故意拖住我直到援軍到達,好教我們全軍覆沒!」心中悚然,大喝一聲,拼盡全身氣力,以無可轉圜之勢迎頭砍去,勢要逼得他出刀正面相抗。雒易果然舉刀格擋。名器相擊,格稜稜一聲刺耳長響,霎時火光四濺,耀人眼目。雒易手中長刀猶如急欲擇人而噬的兇獸,刀刃森然如利齒撲向連尋的面龐。連尋只覺刀鋒越來越重,雙膝越來越沉,雙足幾乎陷入沙土之中,全身骨骼咔咔作響,頃刻間已是汗如雨下。卻聽對方怒喝一聲,勁力迸發,絞動刀鋒徑直削向連尋的脖頸。他只覺身子驟然一輕,彷彿從九霄雲端跌落下來,卻見滿目黃沙飛揚,一具身披鎧甲的無頭屍體僵直倒在地上,寤然驚醒——那原來是自己的軀體!
有就近的燕軍見此場景,驚聲哭嚎:「將軍死了!——」瞬間軍心崩潰,燕軍大亂,群龍無首奔忙逃竄。燕軍的參將在人潮中殺出一條血路,正瞥見雒易將連尋的首級高高舉起,不由發指眥裂,牙關格格作響。但他明白軍心已亂,此刻不可戀戰,當務之急是整頓軍力回歸城內。他連聲呼嘯,呼喚餘部聽號令直奔遊城。
雒易如何會聽憑他逃脫,疾奔幾步追上騎在馬上錯身而過的燕兵,一手抓住馬鞍翻身躍上了馬背。燕兵還未反應過來,已被貼到身後的雒易揮刀割開了喉管,口湧鮮血墜落在地。雒易的屬官見統帥單槍匹馬直奔遊城城門而去,不由寒毛倒豎,也搶來一匹快馬揮鞭追上,在雒易身側疾呼道:「將軍,高宛城傳來捷報,我們分兵牽制遊城的目的已經達到,可回營慶功了!」
雒易策馬狂奔,冷冷應道:「比攻破一城更值得慶賀的是攻破兩城!」
屬官焦慮道:「可援軍還未到達,不如擇日再——」
話音未落,便看見雒易眼神一凜,揮刀朝自己面上劈來。屬官只聽耳畔「咔嚓」碎響,有什麼崩裂四濺,打在自己的臉頰上,回眸一看,才知方才有敵軍趁隙投過來一隻長槍,若非雒易阻抗,自己早就喪生槍下。他回身格擋,無暇顧及身前的雒易一刀將敵軍斬於馬下,又縱馬追出一箭之遠。
龐參將狠狠甩鞭狂奔,率先沖入遊城側門。他匆忙登上城牆放目望去,正看見雒易策馬徑直衝進狂奔的燕軍佇列之中,如猛虎沖入潰逃的羊群一般,手中陌刀酣飲鮮血,恣意揮灑開來,所到之處,儘是燕軍驚叫跌撲,亂作一團,有個稍遲幾步躲閃不及的,絕望地哀嚎一聲,被長刀貫穿胸膛高高挑起,又「砰」的一聲摔落在地,直摔得腦漿迸出,血肉模糊。
龐參將心驚膽顫,忖道:「這瘋子想幹什麼?他還想單槍匹馬屠了這城不成!」
話雖如此,仍舊不敢託大,眼看著大部燕軍已經躲進城門內,厲聲下令道:「快!放鹿柴!關城門!」
那守城的兵卒看到這單槍匹馬橫掃千軍的聲勢,早已驚惶不已,眼看雒易轉瞬之間已然衝到了城關之前,匆匆忙忙挪動著沉重的鹿柴往城門前架上——但當那一道怒氣勃勃的紫電轟然劈至跟前之時,所有人都看出了這阻攔不過是徒勞。他們只來得及看到那玄甲騎士手中銀光一閃,升到一半的柵欄像是被隱形的巨人一腳踩中,譁然破碎委頓在地。
眾人眼睜睜看著雒易提韁一躍,龍駒一般的龐然大物竟如一朵輕雲一樣靈巧地騰空而起,輕輕鬆鬆越過了鹿柴。馬匹直奔城門絕塵而去,只留下目瞪口呆計程車卒們呆立當場,一個最年幼計程車兵渾身顫抖,手中還高舉著斷木的殘骸,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髮髻、指甲連同木屑悠悠飄落。他撲通一聲癱坐在地,用盡全力才沒有像個逃過宰殺的牲口一樣放聲哭喊出來。
龐參將汗出如漿,抓住身側計程車卒語無倫次地大喊:「關城門!快關城門!」
其實何須他下令,城內的燕軍早已七手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