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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悔虛弱的朝蘇情笑了笑,攢著一股勁道:「蘇情姐姐……」
「我師尊……他是很好很好的人,從前我想……陪他一輩子,看他成親,生了孩子就……認我做小叔。可是現在好像……不行了,你說我走了以後……他傷心難過……怎麼辦啊……你……你那麼喜歡師尊……你幫我……哄哄他……」
後來,不悔又斷斷續續說了很多。
說花無百日紅,但師尊偏愛伏伽山頂常開不謝的梨花。
說師尊對茶的口味很挑,除了一年兩季的伏伽茶,其他碰都不碰。
說師尊酒量不好,撐死了才不到三杯的量,多一點兒第二日醒來便要頭疼。
說師尊嗜辣,別看他好像對吃的滿不在乎的樣子,只要沾點紅他就能多吃點。
說師尊看上去冷冷淡淡,但心卻軟的一塌糊塗,什麼事只要撒嬌討寵的向他求一求,保準答應。
說到最後,不悔實在沒了力氣。眼睛開開合合的昏昏欲睡,卻還是呢喃著:「師尊久居深山,孤寂太甚,你多陪著他。嫌你煩也要纏上去,別被他三言兩語給嚇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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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句話說完,蘇情已是泣不成聲。
宋離的臉上終是有了不一樣的表情。
許是將死之人,說的話都更能戳動人心一些。
蘇情每說一個字,便在宋離那久覆不下的、厚如堅冰的面具上留下一個小洞。
字字誅心,聲聲泣血。
而後,那堵刀槍不入的城牆轟然崩塌。
連天冰雪崩裂成數不清的小塊,再被呼嘯而過的凜風一刮,輕易便捻成了細碎的粉末。
最終凝結成一個俊朗少年的模樣。
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寂靜的臥房中只能聽見蘇情低低的啜泣聲。
「藥快冷了。」宋離啞聲道。
蘇情點了點頭:「我去……洗個臉。」
她站起身,並不敢抬頭看宋離的表情。待走到門口的時候,卻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宋離坐到了她剛才的位置上,伸手想把床頭的藥碗端過來。
但他的手實在抖的厲害,嘗試了好幾次才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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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門在身後輕輕合上,宋離攪動著掌心裡泛著濃鬱藥香的黑色液體,舀出一勺遞到不悔唇邊。
藥汁在蒼白的唇邊暈開,似是給他塗上了一點顏色。
睡著的時候連喝藥都這樣乖,清醒的時候卻非要人哄著才肯喝。
直到現在,宋離才明白——
不悔從不怕疼,亦不怕苦。
他不過是想看自己拿他沒辦法卻還是寵溺的哄著他的樣子。
宋離把空了的藥碗放到旁邊,拿出放在衣襟裡乾淨的帕子,輕柔的拭去不悔嘴邊的藥漬。
擦完後,他對著染上汙跡的巾帕愣了愣神。
半晌才恍惚著開口:「帕子又髒了,不悔……你還不起來幫我洗洗麼?」
自然是無人應答的。
他來回一趟已經過了兩日,空山寺一去又空手而歸。
雙生靈蛇沒有半點線索,不悔已無多少時辰可活。
宋離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束手無策的感覺,眼睜睜的看著一個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
面前躺著的,不是別人。
是他最疼愛的小徒弟。
是無論怎麼趕怎麼拒絕,都死死纏著他的不悔。
他總以為,兩人之間若是有一人要先走,怎麼也會是自己。
卻從未想過,這傻小子竟連命都毫無保留的獻給了他。
宋離摸索到不悔放在被子裡的手,小心的握住了。
他低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