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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一點猶豫的捨棄我。」
是的,捨棄。
因為一句天煞孤星,親生父母可以毫不猶豫的捨棄掉自己的孩子。
堅決的不留半分餘地,連辯駁之力都沒有便淪為棄子。
他才十歲啊,連砍柴都提不動斧頭的年紀,就這樣被放逐到冰冷的河水中,由他自生自滅。
分明感知不到半點寒冷的人,在這一刻宛若被那夜刺骨的河水貫穿,細細密密的疼痛從骨縫中流進身體,讓他忍不住想蜷縮起來。
然而下一刻,攥緊的右手被溫熱包圍。
不悔小心翼翼的捧起宋離滿是血痕的手,輕輕湊到嘴邊,緩緩呵出一口熱氣。
暖流順著掌心席捲而來,立刻便同身體裡連綿不去的冰冷扭打在一起。
「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不悔用力撐開宋離的指尖,一點一點的按揉摩挲,不住的朝他手心呵氣:「師尊,我就在這兒,在你一伸手就碰得到的地方。」
不悔把那隻冰冷的手貼在臉上,他看著宋離,滿眼堅定:「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有師兄們,有天眼宗。」
「沒有人會捨棄你。」不悔偏過頭,在宋離手腕內側輕輕吻了一下,剋制又安慰:「就算所有人都捨棄你了也沒關係,就算與天下背道而馳,我依然在你左右,哪兒也不去。」
化不開的堅冰終於被盡數融化,在這冰天雪地裡滾出濃烈的巖漿。
拇指柔柔的觸到不悔臉上,不住的摩挲。
宋離眸中那不能稱之為「悲傷」的情緒逐漸被笑意取代,直到此時不悔才看清,那張素來淡漠的臉上是盈著笑的。
笑的雲淡風輕,美的奪人心魄。
「不悔,你知道嗎?」宋離深深地看進不悔的眼睛裡:「從前,我為父母兄弟所棄,終日隱在伏伽山上。與豺狼虎豹為伴,歷風霜雨雪成人。我以為,此生便如此了。」
「或為野獸果腹,或為寒夜傾覆。或病死無人可知,或老死無人收屍。我當真以為,此生便如此了……」
「後來,我得了份無上武學,練了身卓絕劍法。陰差陽錯遇上你,順手救了你,忽然便想去外面看一看了。我出了山,入了世,憑著一身絕學,揚名立萬。創了天眼宗,回到伏伽山的那五年,我終日與清風、驕陽相伴。」
「世人都道伏伽山頂有絕世之景,可我看著,也不過是雲霧重重,花草萋萋。唯有後山上那一株株四散而去的雪梨,飄然零落的樣子美極了。那時候,我才知道,這世間我無欲無求。」
「不求功名利祿,不耽酒肉美色。這人世浮沉,於我不過一隅。山中歲月已然悠長,人活一世更覺度日如年。我過的便是這般虛妄無趣的人生,從前、往後,日復一日。活著,或死去,對我來說,似乎並沒有什麼區別。連我自己,都厭棄這樣的日子。」
宋離單手捧著不悔的臉,指尖插|進他的頭髮裡,臉上笑意更甚。
「可如今,卻好似有了些許不同。」
「因為你,你來了,鬧的我伏伽山上雞犬不寧。惹的正清、久川拿你沒辦法,卻還是依著你、寵著你。往昔,伏伽山頂月半不聞一語。現在,我時常倚在閣樓間,聽著你們的歡聲笑語。想像著你們在做什麼,歡喜什麼,是何事讓你們這般開懷。」
「好像這淡澀如水的日子,一下子有了盼頭。這人生,也不那麼難熬了。」
宋離說完這句,便再沒有說下去了。
這一夜,他似乎把這一生的話都說完了。
像是突然開啟了身體裡的某道閘門,將所有深埋進心底的不甘與委屈一併傾瀉出來。宋離以為,這些話自己一輩子都不會說出來,關於過去和現在,甚至還有一點點對未來的期盼。
突如其來的令他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