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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止現在,從很早之前開始。
也不僅僅只是這一點溫情,還有別的什麼。
是熱情、是倔強、是不服輸。
是無畏、是勇敢、是不放棄。
宋離覺得不悔像是一塊磁石,不停的將自己往他那邊吸。
那些宋離身上缺失的,又渴望擁有的,正是不悔所展露出來的一切。
那是一顆向陽的種子,有著滾燙的溫度,卻又叫人不捨得撒手。
宋離約莫是醉了,他若是清醒著根本不會想這些,若他還清醒也斷不會說出下面這句話。
「想看劍麼?」宋離朝不悔勾了勾嘴角。
風華絕代。
不悔又被那笑勾住了魂,呆愣著說:「想。」
等他師尊一個飛身從視窗躍出去的時候,他才驟然回神。
「師尊!」不悔趕忙套上鞋追了出去。
夜是黑的,山谷裡是靜的。
身穿道袍的男人腳踏漫山青茶,於秋風中破空落劍。
通體晶瑩的長劍劃破長空,澄澈的劍光灑滿天地。
宋離的身體軟成了一灘水。
折腰,倒勾,立起,再側身。
清冷的劍意挑起一片片枝葉,每一劍落下都像是從泥沼中拖出一縷沉寂的魂靈。
那劍招是泛著寒意的,又似是摻雜著生生不息的韌勁兒。
但見那行雲流水間伶伶繁花落盡又開起,只期那輾轉回落時點點星火湮滅又重生。
那是於絕望中破開的一絲希望,於九尺黃泉下搶回的一線生機。
暗夜,無光,卻有小星。
不悔立在樹下,遙望著宋離。
天地間好似只剩下這一抹白,是暗夜裡的浮光,是出塵的皎月,是清冷至極又寡淡至極,是不甘至極又憤懣至極。
兩種極端情緒的交織,在宋離身上並不顯得十分突兀。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所有的極致在他身上都變成了順理成章——
他沒有約束,不成體統,他自己便是規矩。
不悔的神情有些恍惚,好似周圍的一切都暗了下來,而宋離所到之處便是他觸手可及的清輝。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宋離,心緒在這一刻驟然歸於平靜。
耳邊似有流水潺潺,又有鳥獸鳴鳴,再聽便是什麼也沒有了。
他似是看見了高山,又瞥見了百花,再轉眼又只剩一個宋離。
靜的,又都是靜的了。
丹田處似有氣流湧動,霎時間衝破血脈阻礙流遍全身。
不悔定定的站在原處,忽而全身一震,一股無形的氣浪自腳下赫赫而起,所及之處樹影搖動,如風喝唳。
不悔覺得自己分明是睜著眼的,但又確實不是。
他睜開眼,便看見宋離負劍站在面前。
劍稍泛著流光,劍身猶如清泉。
不悔從沒哪一刻比現在更清醒過,他甚至覺得睜眼的那一瞬間他不僅窺得見天地萬物,更能聽見千里之外。
宋離把劍一橫,劍端遙指高山之巔。
淡然發問:「看見了什麼?」
不悔順著劍指著的方向看了一眼,老實說:「道觀,天眼宗。」
宋離又換了一個方向:「這裡,可有水聲?」
不悔點了點頭:「是山上的泉水,從澗裡奔湧出來。」
宋離收劍回鞘,往天地間一凝。
他面色清冷,不復之前那般恣意,亦沒有半分醉態。
一息之間,他似乎又變了回去,好像今天所有的經歷,那抹笑,那舞劍,都是一場夢。
宋離轉過身,將「將離」重新掛回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