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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倒是你,該看清一切了。」百奈的墨瞳依如深潭,未曾起過任何漣漪,瞟了一眼屋外,輕聲對銳兒說,「你若真有了不捨,就趁現在好生相訴吧。」百奈站起身,走向門口,「其他的就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銳兒望著百奈飄飄然走出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卻看到惜緣正急匆匆的跑進來。
「銳兒!」惜緣衝到銳兒身前,驚恐的看著銳兒脫在地上滿是血跡的外衣,擔憂的問,「柳芽說你受傷了,傷在哪了?嚴不嚴重?」
「讓翁主擔心了。」銳兒向著惜緣露出一個溫柔的淺笑,「銳兒沒有大礙。」
惜緣猶豫著問道:「是不是叔父傷的你?」見銳兒預設,惜緣垂下眼眸,喃喃道,「你是為了我的事才去的恂王府?」銳兒未置可否,惜緣卻向著銳兒笑了一下,輕聲說道,「這世上也就只有你才會在乎我的事。」
「翁主,我……」銳兒有諸多言語都堵在心裡,不知如何開口。
窗外的雪悄無聲息的飄落,將一切紛擾隔絕於世,只餘一片純白。惜緣的眼裡滿是不捨,向著銳兒輕輕伸出手,待要觸到銳兒臉龐的時候卻停住,猶豫幾多,最終還是放下了。
「銳兒。」惜緣靜靜開口,仿若在說一件無關自己的事,「今日父王已經接了聖旨,待到明年六月,我就要和親乎耶伊,嫁到阿拿國去了。」惜緣深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父王說了,和親和戍邊一樣,都是為了保家國平安百姓安康,皇室女子理當肩負,這是我自出生就責無旁貸的使命。我從小就失了親生父母,卻幸有父王教養至今,更有銳兒你……」惜緣的聲音裡有強撐的淡然,「你的疼寵,讓我亦如其他女孩子一樣,未曾見過一絲風雪。」
簌簌雪落,在惜緣身後的窗外忽隱忽現,仿若將惜緣所有未言的情愫都低聲訴說。那風雪中的花苗,倔強的生長著,好像一夜之間就開成了可以獨自迎風冒雪的臘梅。但只有銳兒知道,這朵花苗有多羸弱。
「別說了。」銳兒輕聲開口。
「我已經不是懵懂無知的孩童,我長大了。」惜緣卻仍舊低聲呢喃著,「我該學會如何做一個皇室之女,一個像模像樣的翁主。」
「別說了。」銳兒的語氣裡有了哀求。
「我不能總是倚仗著銳兒你的疼寵,就拒絕面對風雪。」
「別再說了。」
「銳兒你大可放心。」惜緣卻沒有聽到,仍自顧自的說著,「現在的我早就不是當初躲在你懷裡說『我怕』的那個我了。」
「我讓你別說了。」銳兒向著惜緣伸出了手。
「我現在不會再怕叔父了。」惜緣抬起眼眸,向著銳兒擠出一個笑顏,「也不會再怕任何事,即使……」
「別說了!」銳兒將惜緣擁進自己的懷裡,「別說了。」
「即使……」惜緣將頭埋在銳兒的胸前,說完了最後一句,「再也見不到銳兒……也……不會怕。」
起風了,原本無聲而落的雪突然就變成了那日在紫微宮肆虐的暴風雪,張牙舞爪的撞在窗欞上,試圖撕開屏障,將銳兒懷裡的人帶走。那日的銳兒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生命中珍而重之的人被暴風雪吞噬,如今的銳兒還是沒有任何辦法,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緊懷裡的人,抱緊銳兒自己唯一的牽掛。
「我……」銳兒在惜緣的耳側低聲呢喃,「我可以喚你的乳名嗎?」惜緣沒有回答,伸手摟緊了銳兒。銳兒回應著她,慢慢啟唇,喚出了日思夜想的兩個字,「惜緣……」
「暮色……」周偈悠悠醒轉,低聲喚道。
「在。」暮色一直守在榻側,聽到周偈喚忙湊過來問,「殿下有何吩咐?」
「聖旨……」周偈有氣無力的開口,「是不是已經到慎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