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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當天晚上,謝珉行依舊睡得十分不安穩。
夢裡那個錦衣公子用一雙瀲灩桃花眼笑盈盈看他,口中卻是抱怨,「謝兄好狠的心,竟然說我死了。」
他想著自己也是有毛病,好端端的咒人家死了,這不,他入夢討債來了。
見他遲遲不肯應聲,他又道,「說我死了,你是要當寡婦嗎?」
謝珉行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應對,那青年已經纏上來,他的身量較他略高,正好可以從背後擁住他,他在他耳邊道,「你對我們的孩子,也是這麼說的?」
孩子?哪來的孩子?
他忽然覺得有人在撕扯他的褲腳,恍惚中低下頭來,只見一個圓鼓鼓的奶娃娃正抱著他的腿,仰頭他,「我爹爹呢?」
他一下子就被嚇醒了,他摸了摸他平坦的腹部,感覺到那個東西還在,才吁了一口氣。
自從他知道他肚子裡有了這麼個東西後,他一直不敢正視,強迫自己不要想起,只當它不存在。
可是他從來不敢細想,他是一個男人,會以這種方式有了一個與他血脈相連的孩子,他將來會哭,會笑,會喊他爹爹。
邊塞常年風沙漫天,鬼哭狼嚎,在這個孤獨又無助的夜裡,謝珉行第一次,下定決心和他肚子裡的那團肉,有了第一次的溝通。
他的手掌摸索著,感受他的存在,終究還是近鄉情卻,只好訥訥道,「喂,你再忍耐一下,我很快就會帶你逃出去的,而且……」
他忽然頓住了,心中彆扭,許久才心裡默道,「而且,你……那個誰也來救我們了。」
到了後半夜,他終究迷迷瞪瞪的睡去了。
一夜風沙不止。
可是到底沒能睡多久,這座邊陲小鎮的城牆鐘樓上忽然警鈴大作——這座小城靠近關門,每年都會來幾次大的沙塵暴,為了預報沙塵暴及時避難,當地人就在最顯眼的鐘樓上設定了報警鈴,此時鈴聲大作,所以……沙塵暴要來了。
那人飛快的坐起,將謝珉行亂裹了一通,因為來不及易容,他就給謝珉行和自己帶了一頂布簾斗笠,眯著眼,道「呀,看來我不得帶你這個我妥帖藏好的『美人』去見見人了,想想還真捨不得呢。」
說著,勾了勾謝珉行的下巴。
那人變臉簡直比翻書還快,又飛快的變了一個神色,神經質的呢喃道,「你不會以為我們出去避難,你的好兄弟就能認出和找到你了吧。」
「還是你真以為我每天給你餵藥,只是為了保胎的吧。」他在他的耳邊吹了一口氣,聲音親暱,卻讓人毛骨悚然,「還有極樂散呢。」
說著他掏出一管笛子來,「美人你如果不聽話的話,那我只好用這黯然笛催動你肚子裡的極樂散了。」
「極樂散,一屍兩命,你懂的。」
他們下樓的時候,這座客棧裡外已經亂成一團,他們是來自大江南北的路人,商販和遊俠,卻很少知道關中這種惡劣的天氣該如何應對。
每個人置身於其中,每個人都想要率先逃出去,結果誰也逃不了。
一鍋亂粥。
就在此時,一聲擲地有聲的聲音灌入每個人的耳朵裡,「諸位如果想困死在這裡,大可以繼續搶擠……」
誰?
那聲音遠在天邊,人卻盡在眼前……
他用得竟然是繡花女刑氏絕不外傳的千里傳音!這是何等深厚的內力。
眾人奇怪,一齊往向門邊,那說話的人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長身玉立,又說,「我剛才問了客棧的掌櫃,在離這裡三里之處的鐘樓,正是當地人的避災之處,我們何不結伴同行,互相有個照應,總好比在這裡爭搶等死。」
這時已經有人認出說話的人是宛陵裴家的裴七公子,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