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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他又變成了那個小小的謝珉行,孤立無援的站在關外的茫茫雪原之中,不問來路,不知歸途。
他赤著一雙腳,長年踩著冰雪,已經感覺不到寒冷,只是耳邊依舊能聽到腳落下「沙沙」的聲音,混著冰雪壓實和血肉凝固的聲音,真切又心驚。
他覺得腳分外沉重,便低下頭去,發現腳上赫然拴著一雙鉸鏈。
他不知道為何如此,抬起頭發現冰雪之地並非只有一個他一個人,而是長長的一串隊伍,他們被奴役,被驅趕,與畜生無異。
他想起來了,在師父沒有找到他之前,他和他們一樣,是一名胡荻奴。
大晁和胡荻百年來爭戰不休,淪落在胡荻的大晁人與胡荻人通、奸所生的孩子,就是胡荻奴,無論是大晁人還是胡荻人,都是看不起的。
他們是最低賤的存在。
忽然,隊伍中忽然發出一聲可怖的尖叫,「啊!怪物啊!他是怪物!」
他茫然想了一陣,低頭看著自己越來越鼓漲的肚子,終於確認——他們說的怪物是自己。
他終於不得不承認,他是怪物,他肚子裡躺著的,也很可能是個小怪物。
醒來,三更天。
他揉了揉肚子,這些天似乎又漲大了一些,鼓鼓脹脹的,那裡安眠著他的小怪物,不懼風雨,不知苦樂。
這些天來,他一直刻意忽略,當年師父給他服下七心蓮說過的話,他把所有遭受的苦難歸罪於七心蓮。
直到,他開啟藏書樓的那道門。
他啊,他本身就是一個怪物。
七心蓮,只是成就了一個怪物。
樸道之又用了一些方法,可是唐忱柔卻還是沒有起色。她昏昏沉沉,似乎要長長久久的睡下去,不想再管這些江湖紛爭。
樸道之嘆了一口氣,說,「只能靠這丫頭的意志了。」
「我們只能用藥物和針灸推她一把,可是她,要不要醒來,就看她自己了。」說著,又轉身給了謝珉行幾本功法,道,「你現在這副樣子,我也幫不了你,你照著這幾本功法試一試,或許能恢復幾成功力。」
謝珉行知道沒有什麼用,可是還是接過幾本秘籍,點點頭。
「你宋師叔快要回來了,我已經把你的情況告訴他了,到時候讓他給你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吧。」
謝珉行心中一凜,下意識縮回了手,許久才道,「樸師叔,其實我想要閉關。」
「怎麼會突然想閉關?」
謝珉行閉了眼睛,又睜開,「我修煉的漱雪集一直沒有辦法突破,最近內力又不對勁,想是弟子心浮氣躁所致,我想心無旁騖的修習功法,希望能有所頓悟。」
樸道之,想了想,也有道理,也不多說什麼了。
69
謝珉行失魂落魄的走了許久,連裴子浚跟了他一路,也沒有發覺。
裴子浚終於忍不住出聲,「謝兄,你的臉色太難看了。怎麼,又沒睡好?」他見謝珉行搖搖晃晃的,好像隨時都會倒下去,忍不住用手扶了他一把。
碰巧,正好滑過他柔軟的腹部。
謝珉看見來人,嚇了一跳,凝神屏氣,道,「也沒有什麼事。」
裴子浚還是不放心,想要伸出手去讓他靠在自己懷裡,可是又覺得太逾矩了,手在半空中,無聲的垂了下去。「我知道你為師姐憂心,可是,也不能把自己的身體給熬垮了。」他覺得謝珉行這些日子奇怪,卻也說不出哪裡奇怪,他那樣瘦,彷彿精神氣都被什麼東西給吸乾了。
謝珉行卻睜大了雙眼,認真的看了他。
時光飛快,不知不覺,裴子浚已經在白鹿門裡快待了半個月。他在想,怎麼樣溫和不失禮的,請他離開。
他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