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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王舉著一塊點心,正要向後遞,聞言一滯。解釋道:「自然不是,我今日胃口不好……」
顧二堂叔身旁族人聲音蓋過他,道:「殿下從小養尊處優,想是吃慣天下好物,只是一粒米需百日耕耘,一口肉需三兩年飼培,一飯一菜,都是辛苦所得,過於驕奢浪費,總是不妥。」
榮王舉著點心,滿面通紅,吃也不是,遞也不是。
正尷尬至極時,忽有人接住他手裡的點心,榮王猛一回頭,竟是顧輕侯。
顧輕侯神色淡淡的,道:「這有什麼,想吃便吃,不想吃便給旁人,也算不得浪費。」
對面顧家人頓時安靜。
顧輕侯望向榮王,壓低了聲音,輕柔地問:「給你上些熱的?甜豆花好不好?」
明明是平平常常兩句話,榮王卻詭異地紅了臉,連連搖頭,小聲道:「不必特意照料我。」
顧輕侯看著他,別有意味的低聲含笑道:「我做的事,我不善後怎麼行?」
榮王喉嚨一噎,頭臉被熱血沖的發燙,通身骨頭卻不自覺地酥軟了。
顧輕侯叫來伺候的宮人,親自吩咐了,才離開去主持大典。
榮王垂著眼,不敢看對面顧家人,不敢看後方各大臣,鵪鶉一樣窩在自己的小桌前,及至上了甜食,他含羞帶臊地吃著,舌頭許是也酥麻了,竟全無味覺。
只覺胸腔滿溢,卻說不出那是什麼。
大典完成,賜宴完畢,隔日天子儀仗便起身回京。
回程只有短短兩日,榮王卻有頗多煩惱。
先是第一日中午行至驛站用餐,榮王下車,正遇見同是下車的顧輕侯。顧輕侯與他道,想與他聊聊京中關於他的情報,及行宮那夜人影之事。
榮王聽了,不得不隨他去。
二人獨佔單間,悠然平靜的吃完一餐飯,榮王也未聽到甚麼要聞,稀里糊塗被送出來。
當夜到了歇腳地,當地官員安排夜宴樂舞,顧輕侯又派人請他,用的相同理由,榮王還是去了。
兩人這次又是獨佔廂房,榮王依然未聽到任何訊息,不過喝了一肚子好茶,和顧輕侯欣然聽了一夜好曲,又稀里糊塗的被送回。
榮王離了他,方思忖出不對,自己簡直隨傳隨到,毫無還手之力。
到了第二日,儀仗正在行進中,外面不再是新奇的山水樹木,而是一成不變的田野莊稼,車馬中人也俱無聊至極。
榮王打了個哈氣,忽聽一侍從跑到他車馬外,小聲道,「顧國舅請您去他車上。」
榮王哈氣打到一半,生生嚥了回去,隔著車簾,面色也忍不住泛上薄紅,小聲問:「他有何事?」
侍從道:「似是京中有來信。」
榮王薄紅的面頰上帶著一絲氣惱,欲要不去,但身心早被養成隨傳隨到的本能,且也憂慮真的有京中情報。
他無可奈何,下車後朝行進的隊伍看了一眼,隊伍綿長,眾車簾緊掩,他稍稍安心,疾走幾步,偷情似的登上顧輕侯寬闊華麗的馬車。
馬車中溫暖舒適,設著小桌軟墊,顧國舅正細閱書函——除了手中那封,小桌上還堆著許多未拆開的。
榮王心裡彆扭,笑不出來,挨著車身,遠遠坐在小桌對面。
顧輕侯等了一會兒,終於從書函中抬起頭,望著他,道:「怎麼坐的這樣遠?」
榮王垂眸道:「坐在此處也能聽到——京中有了訊息?」
他目光中終於藏了審視和懷疑,身子堅持不動不再靠近。
顧輕侯的手在暗處捏緊了紙張,面上一片無波無瀾,道:「自然來了,」他將手裡紙張放在身側,「我的心腹來信,說東北封地的官員夥同京兆尹和劉御史要聯名告你。」
榮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