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人道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青辭由遠及近,單單立在殿中行禮,舉止優雅,風姿清冷,宛若挾了一身月光。
他抬起頭對謝臨澤微微一笑,高懸天際的皎月便化為了燕京城中十月的春光。
謝臨澤坐在椅子裡,也不出聲,漫不經心地對他抬了抬手裡的一支筷子。
青辭在謝臨澤左邊坐下後,場面才逐漸鬆動起來,有官僚寒暄著向他敬酒,他亦溫和地舉杯示意。
一杯飲盡,他轉向謝臨澤道:&ldo;許久未與陛下相見,聽聞嶺北一行危機重重,可還無恙?&rdo;
另一邊的季函眼底浮現一抹譏誚之色。
謝臨澤道:&ldo;尚可。&rdo;
這時絲竹管絃之音奏響,宮女們便把那殿中間的一層輕紗拆去,露出白玉臺上一面龐大的圓鼓來。臺下面是水池,周圍一圈碧波被這燈火脈脈照亮,水面倒映出殿中的金碧輝煌。
因當年的惠瑾太后極善鼓上飛雲舞,先帝贊其翩若驚鴻,在她去世後每逢忌辰,宮中舞姬便爭以飛雲舞獻於高殿。
季函淡淡道:&ldo;還真是年年都不變啊。&rdo;
四名穿著霓裳的舞姬從一側走上白玉臺,衣袂如蝶,殿中眾人停下談話,皆向臺上望去。
領頭的舞姬一襲長裙曳地,從肩膀到腰是雲白色,嵌著星星點點的銀泥,再往下是漸變的天青色,逐漸沉澱化為黛青,宛若暈染在了湖底。
這一襲羅裙從上到下,似是初晨陽光穿透進了碧水中,由淺至深。
行雲流水般的琴聲響起,舞姬們隨之而舞,面覆輕紗,腳踩鼓面,水袖一齊翻飛起來,宛若流雲。
領頭的舞姬輕聲而唱:&ldo;巴蛇千種毒,妖霧毒濛濛。&rdo;
季函嗤笑一聲:&ldo;舞跳得不錯,這唱的又是什麼?&rdo;
青辭看了一眼謝臨澤,又看向臺下的舞蹈,微微眯起了眼,喃喃道:&ldo;倒是有新意。&rdo;
舞姬腳步飛旋,銜在手中的長長水袖甩了出去,落出一道雨過天青雲破處,向後彎下腰,繼續唱道:&ldo;噴人豎毛髮,飲浪沸泥沙,詎有隳腸計,應無破腦功。&rdo;
相比季函不以為意地去倒酒,謝臨澤則感到有些不對勁,露出幾分困惑。
接著舞姬唱道:&ldo;披紫蟒皮惑世人,吐舌盤身踞金椅,不識萬乘墜淺灘,拔鱗斷掌魚蝦戲。&rdo;
鐺地一聲,季函手中的酒杯滾落在地。
謝臨澤慢慢地睜大了眼睛。
臺上的舞姬轉身,正對著他,摘下了面紗,露出面容來,那竟然是許延客棧裡的繡繡姑娘,盈盈笑著唱出最後一句:&ldo;斯須九重真龍出,一洗混沌開清明。&rdo;
滿座朝臣百官,再無一絲聲音,所有人都合不攏的嘴巴,面露驚駭。
清露殿水照燈花,光怪陸離,一切扭轉又重合。
青辭臉上常掛著的溫潤笑意消失了,他轉過頭,看向了身邊的皇帝。
謝臨澤眼裡像迸入了火星子般明亮,望著臺上怔忪片刻,接著像是在尋找什麼,視線向大殿四周的角落轉了一圈。
季函終於回過神,他僵硬地看了看謝臨澤,又看了看青辭,眼裡是遮不住驚慌,像是被撕開了一層皮,露出底下無處遮掩的腐爛的血肉來。
頓了數息轉向臺下,他掩飾情緒般猛地一拍案幾,呵斥道:&ldo;大膽!來人,給我拿下‐‐&rdo;
話沒有說完,謝臨澤抬手一阻,出聲道:&ldo;季首輔。&rdo;
季函喘息未定地看向他。
謝臨澤微笑道:&ldo;朕倒是覺得此舞水平不遜色於惠瑾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