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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鄺不疑正端坐著埋頭苦思,賀言春瞟他一眼,趁他沒注意,在桌子下面悄悄伸出手,摸著了方犁的手,攥住就不放了。
方犁臉色平靜,恍若全無感覺,任由他握著,只不露聲色地把袖子抖落下來,把兩人的手都蓋住了。
賀言春便扭頭看著他笑,拿拇指在他手上輕輕捻了一下,就見方犁臉上漸漸紅了上來,也低著頭抿嘴笑。
那邊鄺不疑想了半天,終於在棋盤上慎重落了一子,又抬頭看方犁,得意洋洋地催促道:「快下!等著你呢。」
方犁表面上正襟危坐,實則心都亂了,對著棋盤看了一會兒,無心再下棋,便伸出一隻手把棋子撥亂了,嘴上道:「鄺兄厲害,小弟不得不服!」
鄺不疑大感意外,皺眉看他,道:「哼!你故意放水,我就領你這個情了?」
方犁一本正經地胡扯道:「沒有沒有,是我這塊棋勢已盡了,再下下去必輸無疑。不如和了重來。」
鄺不疑想了想,覺得不管怎樣,自己好歹是贏了一把,便一邊收棋子,一邊得意地感嘆道:「怎樣?你也有下不過我的時候!哼!你運算元固然厲害,但我也在邊關呆過幾年,大小戰役也打過七八上十場,輪到棋盤上廝殺時,豈能贏不過你……」
方犁也笑,道:「是是是,我贏你那幾盤,本都是僥倖。」
鄺不疑好容易贏了一回,這才有功夫理會賀言春,等把棋子收好,他便沉下臉來,道:「春兒,你怎麼回事?我聽程五說,你放著延壽宮正殿不守,偏要去守冷宮?那清冷地方,一百年也奔不出前程來,你怎麼非要去?敢是腦子被驢踢壞了?」
方犁聽他發過牢騷,已經曉得了這事。此時見他教訓人,忙道:「鄺大哥消消氣,春兒這麼做,必有他的理由,且不忙著急,先聽他說兩句再訓不遲。」
鄺不疑恨道:「你就護著他罷!行,小賀你又有什麼高見,說來我聽聽!」
賀言春便把糊弄程五郎的話又說了一遍,鄺不疑曉得此事必有蹊蹺,見他不肯說,便也不耐煩,道:「人都曉得我鄺某脾氣沖,性子直,往常你見我替誰遞過好話兒?巴巴地去跟程五交代一番,不過是愛惜你是個人才,你倆又甚是合我的眼緣,才不得不替你打算打算。如今我看,終究是白盤算了,你若自己願意去那地方,我有什麼法子?也只得由你了。」
賀言春曉得他是真心為自己好,心裡十分感激,忙賠罪不迭,方犁又在旁邊勸了半天,鄺不疑這才消了氣。他在屋裡坐得久了,便要站起來去院裡活動活動,方犁自然要陪著他四處亂逛。可憐賀言春跟在後面,心裡如螞蟻爬,卻也只能眼巴巴幹望著,千盼萬盼,只盼鄺兄能儘早告辭,好留下三郎和自己獨處片刻。
誰料鄺不疑全無眼色,十分坦然地在方家消磨了一個上午,連中飯都留在方家吃。席間幾人說些閒話兒,鄺不疑雖對賀言春頗有微詞,還是問了問賀言春在宮裡的情況。聊到後來,方犁又提起上回在倚翠閣看的劍舞,對七娘讚不絕口。鄺不疑起初並不介面,臉上還擺出不以為然的神色,等吃完飯,卻急急忙忙地騎馬走了。
賀言春鬆了口氣,兩人在門口眼看著那尊大神走了,他才一把拉著方犁,急煎煎地回了房。剛一進門,便迫不及待地把人摟進懷裡,心滿意足地嘆息道:「可想死我了。」
方犁也伸手摟住他,道:「看你回來,我可算放心了。」
賀言春低頭看他,輕聲道:「擔心我?」
方犁點頭,微微嘆了口氣,道:「也不知怎的,就擔心你在宮裡闖出什麼禍來。」
賀言春聽了,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為阿姊的事受到牽連,一顆心頓時又脹又疼,柔柔地看著他,道:「你放心,我時刻都記著你說的話呢,遇事多有忍讓的,哪裡會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