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歸亭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從那日五人好容易在走完九個周天,將樊音一切斷裂的經脈都連通,連帶著內傷治理了三四分後,才終於功成身退,將這個寢殿又重新歸給了樊音一人。
那日的治療耗去了樊音太多的精力,全身的經脈無處不在叫囂著疼痛,身上披著的仍是當日施行時穿著的長袍,被風刃割成布條的衣衫其實遮不住多少,不過也沒什麼必要再去在意這些了吧,總歸全是傷口瞧不去多少。
樊音一個人躺在角落裡,任憑黑暗將他包圍,那些個夜明珠早就在那些醫師離開的時候都被帶走了,如今剩給他的只有頭頂那一方不知道是誰弄出來的一塊星空。他發現他越來越喜歡抬頭望著那一塊星空,數著這是第幾次的流星飛過,數著今日比昨日星子是多了還是少了。他發現只有這樣,他才會忘記自己原來是活在黑暗裡的。
他並不知道自己躺在哪兒,只覺得身下的床太軟,將整個人都陷進去,毫無著落。倒是可惜了這張床,樊音瞧著自己一身的血汙這般想著。
第37章 隔著紗紙看燭火
那日療完傷的半夜裡,樊音便發起了高熱。一連幾日,高熱不退。人燒得糊裡糊塗的,口中胡話不斷。
剛退下沒多久的醫師不得不再次提著藥箱子匆匆趕到寢殿,施針,用藥,總之忙乎到次日天矇矇亮都沒能將那熱度降下來,反倒有上升的態勢。眾人急甚,怕他們的病人挺過了內傷的治療,卻挺不過這發熱。
而此時,樊音蜷縮在床的最裡面。蒼白的臉因為周遭的熱量而通紅,額間,鼻尖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他乾裂的上下兩唇不斷地翕動著,時有難受的呻吟聲傳來,偶爾還能聽見含糊的說話聲。
各醫師無法,又不能眼睜睜地瞧著病人送死,只好硬著頭皮找來了魔尊殿下。這些醫師都是活成精的存在,自然是明白這人死在他們手裡和死在魔尊懷裡,於他們這些小小醫師而言,結局天壤之別。前者,他們必死無疑。後者,他們雖仍需承擔尊主的怒火,卻有一線生機。
誰讓魔尊的體質偏寒,像塊萬年的冰塊,給病人降溫正好。
寢殿裡,盛怒中的風夙將一干閒雜人等都遣了出去,幽暗的寢殿一下子安靜下來,有壓抑著的氣流在寢殿上空堆積。
風夙坐在床頭,看著床角落裡的那個人,看著他皺眉,聽著他呻吟。床頭的燭火放出&ldo;嗶啵&rdo;一聲,燭線上的昏黃熄滅,一點點菸在空中散盡。
整個寢殿只剩下安在一旁桌子上的夜明珠發著不大不小的白光。
&ldo;水……水。&rdo;沙啞低沉的聲音如同乾澀的琴絃劃過粗糙的琴身。
風夙一下子從沉思中抽身而出,尊貴如他卻在聽到床上那人的要求後,立馬起身倒了杯清水,將水溫成適當的熱度才扶起縮成一團的樊音,將他的頭擱在自己肩上,一手摟著樊音疲軟的身子,一手拿著茶盞,小心地搭在他唇邊,緩緩傾倒。
燒得糊塗的樊音只曉得低低喚著水,卻是任風夙使盡千般功夫都無法將水給餵下。不是從順著脖頸劃入衣領子裡,便是灌入了口中卻不知道吞嚥。
一向沒什麼耐心的風夙在嘗試了多次失敗之後,剛想拂袖不管了,卻在又聽到懷中那人低低地喚&ldo;水&rdo;聲後,再度任命般的拿起了茶盞。
風夙的腦子裡此刻劃過那些被他埋在心底的畫面,他想起那間小木屋子,想起那個院子裡滿是自己&ldo;嚯嚯哈嘿&rdo;的練武聲,想起自己也曾為賭一口氣硬著脖子捉魚卻弄得一身寒意,想起自己發熱燒得迷糊時似乎那人也餵過自己水喝。
是這麼餵他的麼?風夙眯著眼,盯著茶盞看了片刻。
下一刻,他端著茶盞自己眯了一口,盯著樊音因缺水而乾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