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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中晨聞言粲然一笑：&ldo;這麼一說，我二人其實也是舉手之勞，請不要放在心上。&rdo;他的笑容在燈光下搖曳生姿，全然不同於往日的呆笑傻笑，屠蘇定睛看了一會兒，長時不語。蘇中晨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臉，以為自己露出了什麼破綻。

屠蘇連忙回過神來，目光遂看向別處，又掩飾的笑笑，問道：&ldo;那夜在關河村我放火之時，你也在場嗎？&rdo;蘇中晨遲疑了一會兒，默然點頭。

&ldo;那次在村邊林中，我和關厚勤衝突，扔石相幫的也是你？&rdo;蘇中晨再次點頭。

屠蘇豁然一笑道：&ldo;好了，我的問題問完了，你以後放心住下去吧。你的情意我也記住了，以後但有用我的地方，儘管開口。別的不敢說，放風點火，整人罵人卻是在行。&rdo;蘇中晨聞方只笑而不語。

屠蘇自以為兩人交割完畢，只等他主動告辭。但蘇中晨盤桓良久硬是不提告辭之話。

屠蘇側頭看看窗戶，忍不住問道：&ldo;你還有事？&rdo;

蘇中晨躊躇良久，才緩緩說道：&ldo;小姐忘了一件事，我曾求配於小姐‐‐&rdo;

屠蘇臉色一僵，肚裡盤算一會兒，一臉正色道：&ldo;我雖然原諒了你的欺瞞，但對你知之不深，縱然你對我有恩，我也不想就這麼以身相許‐‐你也別說我只是一農戶之女，自我抬高。說句實話，若不是情勢所逼，那陸雲巖我眼下也不會考慮。‐‐當然，我也不是妄想高攀高門大戶，姐我沒那個興趣。我只是想找一個稱心順心舒心的丈夫相伴。&rdo;

屠蘇說得明明是拒絕之話，蘇中晨心中卻像點了一盞燈似的，分明亮堂。屠蘇看他遭發好人卡卻愈發高興，心中也暗自納悶。

蘇中晨笑道：&ldo;小生明白小姐的意思，但小姐沒明白小生的意思。&rdo;屠蘇聽他又自稱小生，話中隱有揶揄之意，便也改換口吻斜眼瞥著他，問道：&ldo;你倒說說，你是什麼意思？是打算賄賂我本人嗎？&rdo;

蘇中晨見她提起前事，頗不自在的清清嗓子說道：&ldo;小姐無論選誰，小生毫無怨言。不過，小生在此有一句肺腑之言相告。&rdo;

&ldo;嗯，你說吧。&rdo;

蘇中晨低頭思索片刻，臉上的揶揄之意漸散，眸中現出一絲淒寂。

他聲音低緩的說道：&ldo;小姐和先母一樣，亦是蓬門碧玉，家中人口簡單，雖有不少行止失當之親戚，但此番和那些朱門後院相比，卻是小巫見大巫，又如陰溝之水與血雨腥風之大海。小姐之性格，剛烈有餘，然柔軟不足。專愛示強，不慣示弱服軟。後院爭鬥不比別地，乃是以暗制明，以柔克剛，那些婦人慣從細微處做功夫，從細膩處下手，又因其一生無事所做，只專工一事，故作恆心耐心無與倫比。所以小姐日後若是真和陸公子玉成，還望謹言慎行，只合外圓內方，外柔內剛，不可反之而行。&rdo;

屠蘇心中翻湧，低頭思索，半晌沒有答話。

蘇中晨以為她不信，不由得慘然一笑道：&ldo;聽與不聽在小姐，說與不說卻在我。因為，因這這是先母的血淚教訓。誠然，先母亦是人人讚揚她聰明慡快，可是，她生於鄉鎮，外公外婆愛之如珍寶。氣性大，心腸直。而我那二孃則生是朱門大戶，其父家中妻妾甚多，兄妹姐妹成群，她自小見慣了後院爭鬥，耳濡目染之下，蔫得不精通？先母又怎能與她相鬥？非先母不聰不敏，實則是井蛙比之海龜，拘於勢也。

今陸家雖不比二孃申氏之家，但也頗有類似。況那陸雲巖有志於仕途，以後說不定能青雲直上，位至高官。到時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