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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短腿一直跟著跑到正廳才停下來。
容宏吩咐管家,“去準備一桌酒席,再帶人去打掃出兩座院子來,給我侄兒和侄孫住”。
顧老六連忙阻止,“不用,不用,容伯伯,我是想在這邊落戶安家,想請容伯伯幫忙”。
“這事不急,好辦的很”。
在容宏的熱情招呼下,父女倆一臉懵逼的在縣令府住了下來。
第二天容宏下值回來就找顧老六去了書房。
“不知容伯伯找小侄所為何?”
住進縣令府後顧老六就規矩的不得了,人也正經了許多。
容宏給他倒了杯茶,“坐下說。”
顧老六在他對面盤腿坐下,前面的矮几上放著一盤下到一半的棋。
他說,“會下棋嗎?”
“略知一二”,顧老六拈起白子放在了黑子的左邊。
原本前路迷茫的棋局,結局一下就明朗起來,二人你來我往,黑子被吃大半,白子步步為贏。
容宏看著勝勢一面倒的棋局,驚訝半晌,而後暢快哈哈大笑。
“真是得了你義父的真傳,都是不按套路出棋,可是又說不得哪裡有錯”。
他把手上捏著的黑子扔回棋盒,端起溫熱的茶水喝了一口,眸光明明滅滅。
“你如何看如今天下的局勢?”
“用眼睛看啊”,站著看,坐著看都行。
“……你可有什麼想法?”
顧老六索性不裝什麼正經人了,他換了個坐姿,單手撐著下巴,一條大長腿曲捲著,另一條伸直。
懶洋洋得說道:“我對這天下沒興趣,我義父也沒有這樣的遺言”。
“那你可願意助明主一臂之力?”
“不願意,這天下誰要就自己去打,別想拉我入夥”。
他坐直了身體,懶散的神情也變得冷肅凌厲,“若誰敢把我拉入局,我便讓他,不、得、所、願”。
說到不得所願時,一字一頓,聲音如風雪夜裡浸染開的森森寒意。
容宏看了他許久,而後才輕笑一聲,讓這冷肅的氣氛緩和了下來。
顧老六又換回那懶洋洋的坐姿,他漫不經心的問道:“容伯伯想要逐鹿天下?”
“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我想這是每個男人心中的夢想,不過我不擅帝王權術自是做不了這掌權人”。
“容伯伯是有要效忠之人了?”
“是,不過既然你不願意入局,那就沒必要知曉得太細。
這裡也安穩不了太久,你若是想過安穩的日子,便去往別處吧。”
“行,我知道了,多有叨擾,請容伯伯海涵”。
顧老六起身行完禮,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離門口還有三步之遙時,容宏喊住了他。
“站住!”
“不知容伯伯還有何吩咐?”他悠悠轉身,溫聲問道。
容宏起身走向書案,從抽屜裡拿出一個腰牌,遠遠得拋向顧老六。
顧老六面不改色的抬手接住,上面刻著的是匈奴語,他對這種語言有涉獵一二。
腰牌是匈奴七大貴族的孿鞮氏的,也是匈奴單于的姓氏。
他不知道容宏給他這塊腰牌是什麼意思?
“你帶著腰牌去匈奴找孿鞮單于,他會安頓好你們,你們在那邊生活一段時間,等天下安定再回來”。
顧老六想說,那可能不是一段時間了,而是要好久的時間,也有可能是有生之年。
他把腰牌放回到書案上,“謝謝容伯伯的好意,我與閨女不打算去匈奴”。
他想和閨女去找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三餐四季,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