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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昔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別苑內的。只記得一路下來,腦袋渾渾噩噩,是醉非醉,是醒又非醒。
其間,在條莫名小徑上好像還有一路過的小奴婢同自己打招呼,詢問是否需要攙扶。她也沒看清男女便擺了擺手,搖搖晃晃地走開。
直到回到曾經住過大半個月的院中,顧昔君才清醒些許。這裡的一切,仍然同自己記憶中那座的小院子一模一樣。
風吹花展,靜謐幽香,猶如世外桃源。
此時,院中大部分生靈早已沉睡,似連舊主人的歸來都不曾發現。而那些未睡著的,則彷彿怕吵醒院中同住的鄰居,或偶爾低低鳴叫,或暗自盛開,皆不忍打破這幅如畫卷般的和諧一幕。
夜空上,月倚星,星伴月,繁星閃閃。伊人旁,花迷蝶,蝶戀花,蝶舞翩翩。
顧昔君用不聽話的雙腿支著身子,歪扭蹭到園中石椅上,一屁股坐下後,閉眼默默感受這份難得的安寧。可不出片刻,那股悲傷又從心底油然而生。
“雲鄞……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看著空天高高懸掛的幾近圓滿的明月,顧昔君捫心自問,苦苦自責,卻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我不曾告訴過雲鄞真相,他和雲黎也許就不會是這個下場。而你……是不是,早已預知了這個結果?!”
望向慕珏塵的房間,她幽幽囈語。院中唯獨那個方位,如同往常一般,漆黑昏暗,沒有一絲生氣。
天將快亮時候,顧昔君迷迷糊糊中,覺得身子一輕,就屁股離開了石椅。隨即,自己被放在了堅硬但好在溫暖的榻上。
臨了,她似乎還聽見有人叨咕了一句:“呵!醉酒還敢睡在石臺上,是不是想中風!”然後,被強行灌了一嘴帶著腥氣的液體,她皺眉再次昏睡了過去。
慕珏塵,你大爺的!給自己放血上癮是不是!
恍惚之間,顧昔君忿忿地罵了回去。而站在旁邊的那人,身子隨之一僵……
黃昏時分,顧昔君才悠悠轉醒。看見床邊隨風輕曳的帷簾,才明白這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只是,總覺得哪裡好像不對勁兒。細細品味到嘴中陣陣猩澀,她才默默蜷起雙膝蹲坐在床榻,雙臂環抱膝蓋上,深深地嘆口氣。
“唉……昨晚那個夢……”
夢中,周圍境況無比真實。白雪皚皚之下,慕珏塵冷冷麵對著蜷縮成一團的自己,面無表情地說一些要救什麼人出去之類莫名其妙之語。隨後,他就伸出了蒼白無血色的手臂,拿著一把通體漆黑的匕首,決絕地朝著自己,一步一步地逼近。匕首上面,雕刻呼之欲出猩紅色的彼岸花紋……
回憶結束,顧昔君倒吸口涼氣,將雙臂又環抱得緊了些。
至此,她基本可以揣測出,慕珏塵如此不顧自身性命修補她半魂的目的,一定不像他口中所說的那麼簡單!而且,似乎他自始至終,只有一個目標!
“會不會是和忘川澗裡的某個人有關!!!看來,等處理完雲府這邊的事,有必要去趟那裡了!”顧昔君眯起眼睛,低低自語。
天色漸暗,那邊慕珏塵的房間內依然沒有任何動靜。而顧昔君此刻心思全放下了雲鄞上,也無瑕顧及他究竟去了哪裡。所以她早早收拾妥當,待天完全黑下,就悄悄溜向了雲鄞的住處。
爬山牆頭,顧昔君探出半個腦袋,向院中望去。
只見,院子正中,擺置著一漆黑的桌案。桌案四角,擺放著燭臺,一盞香臺。桌案中間,擱置兩個銅簋,盛裝著各類果子。銅簋之間放置一尊銅盂,裡面反著燭光,應該是祭祀祈禱用的酒水。
而案前蒲團之上,坐著一位頭髮花白披散,但身姿挺直的道士。道士穿著一身玄色且洗得發白的道袍。從背影看去,像是以手中不停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