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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久雨休風又定,斷雲流月卻斜明。
抬頭看眼剛露出月牙形狀的新月,離硯單手結成法印,終是道出實情:“引陽血天賦稟異,乃剋制冤魂之絕佳靈器!然慕氏一脈,血統單傳,雖可一時間威震四方,但不可抵禦怨魂同時群起而攻。
若用引陽血煉製法器,化作陣眼,則功效百倍。再以己之血獻祭四凶,激發四儀神獸內蘊含的殘餘暴厲凶氣。到時藉助逆天凶氣,強壓噬魂怨氣,當可保滇洲萬載太平!”
聽完離硯所言,慕少卿神色驟然黯淡,扭頭看向星空,“原本我只是猜疑,心存些僥倖,妄想還有萬全之策。呵呵,如今看來……當真只有此法可行了!”
“唉……”離硯再次大嘆一聲,口唸慈悲法咒,“貧道曾以心血卜得三次天機,皆顯此大凶之局!忘川大凶出世之日,已近在咫尺。此番前來密會,實為無奈之舉。
然維繫蒼生之責,本與你無關聯。汝可攜家眷隱世不出,保一域安康,亦為人之常情。望汝……好自斟酌啊!”
顯然,饒是早已脫離紅塵束縛的離硯,此時也心潮澎湃,愁腸百結。
“大師莫需多言,如果到時狼煙四起,一衣帶水,覆巢之下,焉能有完卵?更何況百姓興亡,匹夫之責。倘若以吾之力,便能令萬千生靈免於一場顛沛浩劫之災。少卿,少卿實乃榮幸至極!!!”
慕少卿臉上呈現剛毅之色,繼續決然說道:“少卿今晚便連夜起程,前往忘川澗煉製靈器。若時間不幸未及,忘川澗內惡魔先於靈器出世,晚輩會盡拼命相抗,與之同歸。”
言語至此,慕少卿當即撩起長袍,雙腿撲通一聲下跪。而後兩手抱拳,目光懇切,“日後,求大師盡保我慕氏及雲氏一時之安。尤其是……她。
吾已別無他願,只望她以後可再擇佳婿,早日忘掉少卿。此生所負,唯有來世再還!求大師應承,晚輩將對您感激不盡!”
望著慕少卿的浩然悲壯之舉,離硯滿眼惋惜與無奈,立刻顫顫巍巍地蹲下身子,雙手緩緩將他攙扶起來,“拯救滇洲蒼生,貧道亦當仁不讓!汝可安心離去,貧道會以性命擔保,雲黎此生無逾!”
“謝大師成全!晚輩……去也!”慕少卿起身,高喝一聲,重重運口氣,毅然甩袖轉身離開勞奴庫。
那一身隨風搖曳的水藍色長袍,隨性灑脫,映著幽暗的星光,於夜色之中漸行漸遠……
望著早已消失的慕少卿方向,離硯佇立許久,許久……
突然,他扯下腰間那竹筒,咕嘟咕嘟大灌幾口清酒。任憑酒水順著鬍鬚流下,滴溼衣衫,
離硯赫然淚目,失笑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聲音渾厚,響徹這方空間,一股蕭然之氣頓時填滿整個庭院。
隨即,離硯昂首,目光犀利地看眼顧昔君同慕珏塵的隱藏之處,也準備轉身離開。
一陣冷風夾雜著片片落葉刮過,未及二人看清,道士便悠地原地消失不見。
兩人縱身從屋簷上站起,顧昔君望著身邊默不作聲的慕珏塵。儘管現在自己已滿心壓抑,她還是有意去試圖調節他此時的莫名情緒。
伸出手臂至慕珏塵眼前,她嘴角翹起,故作輕鬆地說道:“喏,載我下去吧。”
慕珏塵沒有說話,直接抓起她的手腕翩然躍下。而後雙手拂袖負立,聲音低靡而消沉,“陪我去蓮池邊走走吧!”
“……嗯。”顧昔君暗暗嘆口氣。
兩人默默並肩而行,一路無話。
蓮池岸兩旁因為上次水上翻船的事故,一到傍晚,就已寂靜無人。望著滿池隨風搖動的粉色池蓮,顧昔君扭頭看向慕珏塵完美無瑕的側顏。
“你,之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