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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帳內,淺淺地浮動著暖意,柴火偶爾發出噼啪的聲響。司蒼卿盤腿坐在榻上,獨自靜靜地執行著內力。
&ldo;陛下……&rdo;
帳幕被人猛然掀開,承天央倏地住嘴,見榻上閉目練功的人,遂悄然地放下帳幕,徑直走到榻邊,坐到了司蒼卿的不遠處。身體微微後靠在柱上,承天央看了對方半晌,唇角微微上揚。
看到司蒼卿隨手放著的書籍,承天央微有好奇地拿過來,安靜地翻看了起來。
真氣執行幾個周天之後,司蒼卿收功,睜開眼便見到蜷縮著身昏睡的人。看了片刻,司蒼卿起身走過去,動作輕柔地將承天央抱起,小心地放置到床-上,為對方仔細地蓋好被子。
做好這一切,司蒼卿復又瞥了眼自始至終沒有醒過來的人,那濃密捲曲顯得過於秀氣的睫扇小心地掩著眼下的淡淡青色。這些天因為天氣惡劣,大軍行得慢,為了不耽誤時間,他們是日夜都在趕路。而這天氣異常地寒冷,軍中的條件也不好,承天央縱是練武之身,但畢竟自小長在南方,恐是有些吃不消吧!
收回視線,司蒼卿站起身,穿好衣服,披上披風,便輕步走出了營帳。
啪,一根柴火突地爆出一聲細響,驚動這一片靜謐。
本該熟睡的人,此時卻愣愣地躺著,那雙總是含情帶笑的眸,染上了一絲絲的迷茫,纏綿著一絲絲的惆悵。輕輕地將衾被拉到面上,承天央深深地嗅了嗅,這上面淡淡的幹慡的味道,聞在鼻間,是一股安心和溫暖。
這場景,已是熟悉異常。
承天央翻過身,面朝著內側,怔怔地看著被大風吹得微微擺動的帷帳。他自十三歲墮入了地獄後,便再也無法安心地深眠,任何一點風吹糙動都會驚動自己,只是當年要能在那些人的眼皮下活過來,他早已學會瞭如何隱藏自己。將所有的感覺所有的知覺,都忘記,忘記不了,就磨滅。
天長地久下來,他的隱藏功力早是達到了爐火純青的程度,連司蒼卿也一直被他給欺騙著呢,對方每次夜裡以為他睡著了後便會離去,他其實都是清楚地知道。就如剛才,他起先確實睡著了,但當那人一靠近,他其實就醒過來了,只是習慣了偽裝,早已改不掉也不想改這個習慣,便任由司蒼卿將他抱到床-上。
輕嘆了口氣,承天央將頭埋在被窩裡。當初的僥倖和算計,早已被磨得乾淨了。每當這個時候,他真希望自己是真的毫無意識。那麼,就不會有……任何的動搖。
身上卷著柔軟的被子,這些日子難以忍受的寒冷似乎遠離了去。
包圍周身的溫暖,淺淺地,一如最初的心動。
腳底下雪冰渣咯吱地發出聲響,司蒼卿邊沉默地走著,邊聽著隨性將領們的匯報。剛才他一一巡視了整個營區,情況總體上還不錯,將士們並未被這惡劣的天氣給打擊,士氣反倒因為這些困難越發地高漲,這其中也不乏洛山犧牲的刺激因素。
思及此,連司蒼卿也不得不承認,莫清絕真真是比軍中任何一個將軍都懂得掌握軍心激勵士氣。洛山在軍中待得久,聲望高,如今這一犧牲,激憤了大多的將士。莫清絕既能壓制住大部分躁動計程車兵,又懂得適當利用洛山的死更激發士氣。
司蒼卿不知道洛山臨終前到底和莫清絕說了什麼,如今,洛山的靈柩就埋在了封寺城外的高坡上,正面遙望著蓮京的方向。
那裡是洛山重傷的地方,也是此次南征必經的地方。凡大軍路過,洛山的墓,無疑是時時刻刻提醒著將士們的悲痛和仇恨‐‐這種痛,這種恨,不僅是為了洛山這一個將軍,更是一種延伸,激起了所有士兵們心底的忿怨。
誰不希望能夠安定地活著?如今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