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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薇愕然地看著他。
醞釀了一會兒情緒,元麗澤悠悠說:&ldo;我有一個爹地‐‐&rdo;
他似乎覺得這樣的開場白有些奇怪,不禁自嘲地笑了笑,繼續說:&ldo;果然還是叫董事長比較順口些。&rdo;
季薇有些後悔問人家這麼心酸的問題了,好像是觸及到了非常來不得的辛密了。可是她不會想說,她真的很好奇,也非常想多瞭解他一點。
她也不開口,只是靜靜地凝視著他,等待著他醞釀情緒後,繼續這個話題。
&ldo;小時候有一次吃飯的時候‐‐&rdo;
元麗澤又停住了。
季薇耐心地等待著,見他好像陷入了回憶裡,眼神有些飄忽,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她忍不住小小聲補充:&ldo;小時候……不會是你吃飯說話被罰了吧?被揍了一頓?關小黑屋禁閉?罰跪?不準吃飯?還是……&rdo;
季薇一連提供了十多個可供挑選的答案。
元麗澤:&ldo;……&rdo;
他古怪地瞅了她一眼,慢吞吞說:&ldo;……娃娃,你想像力好豐富,果然是要成為大作家大文豪的人。&rdo;
季薇一頭黑線:&ldo;……&rdo;
被一本正經地吐槽了,這種感覺有點不好呢。
&ldo;小時候我也是能記得別人的長相的。大概是六歲的時候吧,家裡來了一個大姐姐,負責我的衣食起居。我記得她非常活潑,很喜歡笑。以前吃飯的時候,餐桌上的氣氛總是非常的壓抑,非常的古怪。可能我從小就習慣了這種氛圍,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直到她來了以後,在用餐時,她偶爾會跟我分享一下外頭的新鮮事。剛開始我非常的不習慣,覺得吃飯的時候說話,真的是極端失禮的一件事。&rdo;
他嘴角勾了勾,&ldo;後來,偶爾我也會跟她搭上一兩句話。有一天,她在用餐時講了一個笑話,我忍不住就笑得有些誇張了些,董事長突然從外頭回來了。我至今都還記得他的眼神,怎麼形容呢,就好像恨不得當場掐死那個姐姐。&rdo;
季薇:&ldo;……&rdo;
&ldo;顯而易見,那位姐姐被辭退了。再後來,身邊的人頻繁地更換,有的人甚至只做了兩天,就換上了新的面孔。漸漸的,我就發現我好像記不住別人的長相了。不過,也無所謂,記住又怎樣?總是像流星一樣,稍縱即逝。&rdo;
&ldo;不能在吃飯的時候說話,不能隨便在陌生人面前表露情緒,不可以對於什麼東西過於沉溺,必須無時無刻地保持著優雅與紳士,這就是我的所接受的精英教育,是不是跟你想像的有很大差距?&rdo;微微流露了一些調皮與揶揄。
季薇有些懂了,心裡微微發疼,鼻尖也微微發酸,儘管元麗澤在講述這些事情的時候,表現得毫不在意。
不在意麼?不,他應該是非常在意的。那些深刻在骨子裡的貴族氣息也好,紳士風度也罷,或許並不是他的心頭好,只是長年累月的訓練而已。
&ldo;後來呢?&rdo;
&ldo;娃娃,我不想給別人添麻煩。&rdo;簡簡單單的一句陳述,意在結束這個話題。
季薇覺得自己是懂他的,為了不給對方造成麻煩,那就乾脆直接不要記住對方好了,保持在安全的距離,不要接近,不去接近的話,也就不會傷心了。這種情緒,她也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