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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簡直如同被人用馬刀一下一下地割裂，疼得不行。
趙元反被他爹的眼神看得極為不自在，下巴晃了晃，結果還沒甩掉大手。
&ldo;阿父?&rdo;
趙諶吸了口氣，鬆手把人重新抱進懷裡。他用長滿鬍渣的下巴摩挲著趙元的頭頂，環視四周，問道：&ldo;這裡是何處?&rdo;
趙元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聲音漸漸變得含糊：&ldo;最北邊哩……過了山隘，多蘭家……&rdo;
趙諶的記憶還停留在那一晚，他只記得自己當時焦迫萬分的心情。計劃出了點意外，他的傷不致命，但是阿奴卻沒有離開，反而護在他背後跟他一起，他焦慮兒子會被冷箭射中，焦慮帶著兒子是否能順利逃脫，更擔心自己會拖後腿，導致兒子受傷……
自然，他清楚無論是哪撥人馬，都不敢要他們父子的性命，甚至於如果捉到他，還得替他醫治傷口，可是阿奴卻不清楚。萬一叫人圍住，以阿奴的性子，只怕會魚死網破。
好在他現在醒過來，發現他們還沒有落到最糟糕的地步。
&ldo;阿奴，&rdo;他低頭看向懷裡的兒子，&ldo;你可知……&rdo;
聲音戛然而止。
趙元竟然已經窩在他的懷裡，眉眼舒展，睡得正酣。
第112章 烤全羊
趙諶的傷好得很快，多蘭阿爹給他換傷藥，驚訝地瞥了他好幾眼。
&ldo;多謝你們收留，&rdo;趙諶對他鄭重道，&ldo;敢問您是北草原哪一支，日後待我們脫困，也好再來拜訪，酬謝您救命之恩。&rdo;
多蘭阿爹也跟著嚴肅起來：&ldo;我是烏日蘭族長的次子，全家已經分了出來……酬謝就不必了，多蘭救了你們，我不能糟蹋孩子的善念，&rdo;他壓低聲音又道，&ldo;況且，我看你們未必還能回去。阿隆坷去了山那邊打聽，聽說西關傳遍了趙諶父子叛逆的訊息。&rdo;
帳篷裡只有他們二人，趙諶下意識地看向多蘭阿爹，結果正對上一雙充滿試探意味的眼睛，他不由失笑，神色泰然自若，道：&ldo;您不必試探，我正是趙諶本人。&rdo;
多蘭阿爹見他態度真誠坦率，加之終於弄明白家裡兩個陌生人的底細，於是放鬆了不少。
他拍了拍趙諶的肩膀，搖頭道：&ldo;你們漢人實在糊塗，哪裡有打了勝仗還要叛逆的將軍?依我看，你們乾脆就留在草原算了，你看我們，不必向誰彎腰屈膝，活得自由自在，草原縱然沒有中原熱鬧繁華，但你們在這起碼沒有性命之憂。&rdo;
趙諶叫他一番話說得苦笑不已。
若是有的選擇，誰想要過朝不保夕的日子?十幾年前，他所想不過是在戰場上活下來，立下功勞，支撐門庭，即便後來命運所趨一步步走到高位，也都兢兢業業，一言一行皆小心謹慎，所為不過一個忠字而已。可是國君將一個孩子送到他的手裡，從那一刻起，其實他就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是男兒都有血性，他走到如今這一步，唯有咬牙走下去，否則便是一敗塗地，滅族之禍!
趙諶嘆口氣道：&ldo;草原再好，也不是我的家，終究還是要回去的，只是，這段時間還要勞您收留，不然我們父子二人也是寸步難行。&rdo;
多蘭阿爹便不再多說。
&ldo;你好好休息吧，我叫多蘭阿姆做些吃的，中午你也見見我的家裡人。&rdo;
他掀帳子出來，抬頭便望見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