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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找大郎求醫的事情,郎君早就知曉了。
桃蕊昏著被帶下去了,至於是怎個下場,範氏不敢問,碧絲更不敢問。
趙諶居高臨下看著兩個女人,對碧絲道:&ldo;你送了範氏回去,然後替王姬沐浴更衣,將她打理乾淨,然後交給乙簇。&rdo;
碧絲哆嗦著伏地:&ldo;喏。&rdo;
他便轉身大步地往大營帳走去。立春照甲遜說得備好了大木桶擱在了帳子外頭,此時天色盡黑,她雖一時沒看見趙諶一身血衣,遠遠地卻聞到一股子嗆鼻的腥氣,待趙諶走到她跟前,可把她驚得不輕!
&ldo;您,您這是……&rdo;
趙諶瞥她一眼,她就不敢吭聲了,只捧著澡豆巾子守在一邊。趙諶脫下身上的深衣,衣料浸透了血,砸在地上便甩了一串血珠子,夜裡看著只覺得一片黑色。他仔仔細細地洗,來回抹了幾遭澡豆換了兩桶水,才算是把身上的血跡洗乾淨了。
&ldo;大郎怎麼樣?&rdo;他換上乾淨的寢衣,輕聲問。
立春臉上這才露出一點笑意:&ldo;大郎是貴人,有福氣保佑他呢,好在秦侍醫跟著,說膝蓋那處略有些損傷,將養數月不會留下遺症,臉上脖子上的都是浮在外頭的,小人家正在長身體,那些小處過得一兩年的便看不見了。&rdo;她又道:&ldo;大郎性子堅忍哩,還喝了一大碗金銀草燉的蹄筋湯才睡的。&rdo;
趙諶動作頓了半天,聽完了才低低應了一聲,掀開毛氈進了帳子。
立春一個人站在外頭,木桶裡就這麼換了兩次水,還能聞到一點味道。地上的衣物又濕又重,拎起來借著光一看,連手都染紅了。可是她卻沒感到一絲害怕。
只要一想到當時以為大郎死掉的那一幕,她至今心有餘悸,對那些人,只覺得死也太便宜他們!王姬的身份和她簡直雲泥之別,但她卻膽大妄為地憎恨著王姬。
她知道郎君殺不得王姬,一府的性命呢,都握在高高在上的國君手裡,甚至若要牽連,範府也會獲罪,連和郎君交好的申縣伯府,也不能逃脫。傷人者卻自逍遙!她的心裡都如此怨憤不甘,可想而知郎君的心裡又會有多麼煎熬!
立春抹抹眼淚,深恨自己無用,若立秋姐姐在這裡,想必會比她做得更好,總不會除了哭泣什麼也做不了。
大營帳裡聞不到外頭是如何殺氣沖天血流一地。趙元喝下藥,那藥裡添了些鎮定的成分,他便昏昏沉沉地睡了。
秦侍醫還坐在一旁,立夏正要給趙元換了一塊冷帕子敷在額頭。兩人見了他都要行禮,給他制止了。
&ldo;你們顧著大郎就好,不需這些虛禮。&rdo;趙諶在榻邊坐下,接過立夏遞來的帕子,小心給趙元換上。孩子終究燒起來,小臉蛋通紅通紅,嘴唇都幹得起皮了。
趙諶心痛不已,恨不得以身代之,他輕輕握住趙元的小手,半天回頭問秦侍醫:&ldo;這燒可要緊?明日可能禁得住行路?&rdo;
秦侍醫就道:&ldo;郎君無需擔憂,大郎身上有傷口,發熱實屬正常,只要今晚退了熱,明日將那軒車裡墊了厚厚的褥子,不要見風,倒不打緊,反而儘早回去靜養更好些。&rdo;
第36章 紅糖棗子水
趙諶看向立夏,後者行了禮轉身就出去安排了。他捏捏掌心的小手,平常哪怕被他緊緊攥著也要調皮地用小指撓他,如今卻有氣無力的在他手心,怎不叫他心痛?
他知道阿奴進學以後,必定要承受很多,但是他一直以為自己能護住阿奴……孰料區區一個王姬,就能讓他的阿奴吃恁大的苦頭,他要好好想想…&hel